沒一會兒,裡面的打殺聲漸漸小下來,隨後一人到駱晉雲面前,稟報道:“將軍,裡面有個姓關的老人,自稱曾與將軍在數月前一次宮宴後談過話,說要請將軍進院中一敘。”
“宮宴?”駱晉雲意外道。
他回想起來,這一年他多數時間都在西境,唯一就在南越使團抵京時回去過,而那期間的宮宴……
在南越使團離開前,裴雋曾在皇宮外面與他說過話。
他不由看薛宜寧一眼。
剛才她已經和他說了她被困這院中的情形, 還說是以前認識的保寧侯公子放的她。
一種猜測,隱隱浮上心頭。
薛宜寧此時問他:“你能想起那是誰嗎?會不會有計?”
那關大人能從南越潛行至涼州,聯合石榮、陳少陽、還有烏桓設下這樣一個大局, 必定不是簡單之人,她怕他此舉還是一計。
駱晉雲卻回道:“既然他相邀, 我便去一趟, 你放心,我沒事的。”他扶著她的肩, 向她承諾。
薛宜寧無奈地看著他, 還想勸, 他卻已轉身往那院中走去。
薛宜寧看著他背影,不由上前幾步, 擔心地守在院外。
駱晉雲一步步進入院子,院內, 已有數名南越守衛伏誅,一名年輕公子,似乎正是薛宜寧所說的陳錦被活捉, 他由張平與葛興護衛著, 走到最裡面。
最裡面的房間外,一男一女身上已多處受傷, 卻還在與這邊人對峙。
裡面一人, 身穿布衣,頭戴一頂黑紗帷帽,手上拄著一副木拐,坐在堂下,似乎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
他在黑紗下拿手帕掩唇咳了兩聲,然後開口道:“讓駱大將軍進來吧。”
“大人……”門外對峙的男子看看駱晉雲, 並不放心,但眼下他們其實已無力迴天,男子最後也沒說什麼,放下了劍。
駱晉雲一步步進入房內。
待他走到面前,老人說道:“將門關上。”
“你想做什麼?”
“將軍,不可!”
南越這邊的女子和張平同時出聲,都怕主人在裡面出事。
老人身體羸弱,駱晉雲是武將,駱晉雲能輕易殺死老人;而這裡是南越的巢穴,又恐裡面有提前佈置的機關,老人要和駱晉雲同歸於盡。
駱晉雲此時也開口道:“無妨,關上門吧,是軍令。”
張平看看他,無奈上前將門關上。
房內,老人鬆開木柺,揭開了頭上的帷帽。
並不是老人,而是丰神俊朗,容顏如玉的年輕公子,裴雋。
只是他臉色比起在京城時候,已蒼白了好幾分,幾乎能看出重病在身。
裴雋要開口,卻又忍不住拿手帕捂住唇咳了兩聲。
但這一次,他咳完就將手帕拿了下來,而不是繼續隔著手帕說話。
“駱將軍,勝了烏桓大軍?”裴雋問。
駱晉雲說道:“我帶軍襲擊了他們大營,他們主力受創,應支撐不了多久了。”
裴雋點點頭。
又問:“她平安出去了嗎?”
他沒說是誰,但駱晉雲知道他問的是誰,點頭道:“她在外面。”
“不要告訴她,我就是關大人,可以嗎?”裴雋問。
駱晉雲沉默片刻,問:“是你有意放她離開的?”
裴雋說道:“我知道,你們今日會到,那就免不了一場廝殺。”
駱晉雲明白過來。
並不是那陳錦念舊情而放的薛宜寧,是裴雋的吩咐。
並不是他們疏忽大意,讓薛宜寧將訊息傳了出去,是裴雋有意放過的。
他問:“你冒險偷偷潛至涼州,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