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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啊咧，你怎麼眼睛紅紅的？」染紅的雙眼果然逃不過他倆的法眼，馬上就被追問。
她抿著嘴，一副「你們自己不會看啊」的表情，似乎是放棄了掙扎，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看樣子鳥大便沒有真的降落在她頭上。
幕宇信和宇啡彼此對看了幾秒鐘，再轉過頭來盯著宋尹聲瞧。
「剪刀石頭布！」
剪刀對上石頭，出了拳頭的傢伙留在原地，另外一個比著勝利手勢的傢伙則是小小的噘起嘴，往學務處的方向走去，難得他們這次沒有出同樣的拳，連他倆都很訝異。
「……宇啡嗎？」
「你覺得呢呵呵。」沒有明確的給予回答，把她拉到了樓梯間旁的空地。「這樣就不會撞到人了。」微微笑，眼神像是在對她說「說吧，為甚麼哭？」，那種感覺很強烈。
她左手緊抓著制服下襬，原先已經出現不少皺摺的制服變得更皺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們是雙胞胎。」
他的表情還是一樣的溫和眼神仍舊同樣的犀利，「為甚麼呢？」繼續追問了下去。
這種眼神令她頓時分辨不出眼前的人究竟是慕宇信還是慕宇啡，她在他們身上都曾經見過這種有點疑惑、有點不信任，又有點哀傷。
「這世界上總需要一個能夠互相瞭解彼此的人。」她省略了後面幾個字，但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就是吧。
語落，頓時他發出了過度爽朗的笑聲，有點難以言喻的刺耳。
「哈哈哈！你真的這麼認為嗎？」那語氣裡頭有完全的諷刺，似乎是在說你太單純了，懸疑的口吻讓答案偏向於否定。
宋尹聲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嘴唇也開始微微的顫抖，她最害怕被用這種眼神盯著，好像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事實上甚麼也不懂，不管是瞧不起還是不被懂的哀傷都讓她很想逃離。
然而現在的她卻無處可逃，喘氣聲一刻也停不得。
只見眼前的男孩緩緩走近了幾步，伸手將她手中還緊握不敢放開的馬克杯給奪走，開始後退，退到與她有一定的距離後，高舉著拿著杯子的那隻手，當著她的面在她視線範圍內放開手——
匡啷！
然後是玻璃碎片與玻璃碎片互相撞擊而產生的餘音，這一刻全世界都安靜了，而碎片像是被算計好似的完全落在不會傷害到她的安全範圍內。
宋尹聲對此感到莫名的恐懼，表面上看來很平淡，但卻像休火山突然爆發一樣。她一隻手扶著牆壁，努力讓自己有些癱軟的腳別滑下去。
「意思是我們就像碎片一樣，要合在一起才能變成有用的東西，倘若就這麼一直保持著分裂，那是不是就只是沒用的雜碎而已？」他很認真的望著她，像是要把握住甚麼機會，開口問。
是為了彼此而活著的嗎？
這是宋尹聲第一次完整讀出他心裡頭真正的想法。
「才不是為了誰而活著呢！是為了自己才對！」她的音量不自覺大了起來，這大概是她在高中入學以來第一次以如此堅定的口氣向他人喊話吧。
「就算心胸再怎麼寬大的人也都是為了自己而活著的，無論在誰的心中都一定會擁有最自私最自私的那一塊，全都是為了自己。」
等到把話全說盡了之後她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的行為是多麼的幼稚，噁心到連她都覺得好想挖個洞在裡頭嘔吐。
好像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懾人氣勢給嚇到了，他在原地愣了幾秒鐘，「那你呢？」歪著頭，眉頭也歪了一邊。「你的價值又是甚麼？」
「我？」
那她呢？那她呢？那她呢？她呢——她的價值呢——她只知道每個人都有價值，但卻又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