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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越來越厚的檢查報告,沒有邱教授時不時的約談和首長的電話,沒有那些沒完沒了的輸液和藥片,陸離真的覺得,一切都和過去一樣,甚至越來越好。
然後,就在某天晚上,陸離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肘蹭破了皮之後,血流不止,關節開始腫大,這是內部大量出血的症狀,他掙扎著拍了拍浴室門,等到唐彬衝進來時,開始流鼻血。
那一晚,對整個疾控中心的人來說,都是噩夢一般的一個晚上。那個雜交體衝進大樓,速度快得嚇人,很多人都說根本沒看清是誰,那個人就衝進了診室,甚至有人因此按響了警鈴。主治醫生看到陸離時,是伴隨著一陣一陣的警報聲已經門外慌亂的腳步聲的,雜交體陰著一張臉,低吼了兩個字“救他”。
陸離的衣襟被血染紅,渾身腫脹,整個人胖了一圈。他的關節青紫,嚴重的內出血讓他整個人昏迷不醒,雜交體抱著他,那一雙眼睛,既無助又暴躁,主治醫生從未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那樣子,就像是一個絕望的人,抱著自己瀕死的戀人。
陸離立刻被送入重症室搶救,老院士親自趕來,他們調集了整個研究所最出色的醫生,甚至還有科研人員,陣仗之大,幾乎讓不知情的小實驗員誤以為是雜交體出了事。但即便是這樣,陸離還是出血不止,他的血小板急降,血液不凝固,可怕地往外溢……醫生們安排緊急輸血,更可怕的事出現了,陸離對血漿產生了排異反應。
“他的血型發生了變異。”救治小組發出絕望的嘆息:“感染酶侵染了他的血液,人類的所有血型都無法被他接受……”
他們立刻效仿當時復甦雜交體的辦法,為他注射了大劑量的催化酶,試圖消除排異反應,然而雜交體的基因進化了,對之前那種催化酶已經免疫,他們必須將感染酶同步升級……可沒有陸離,這一步沒人能做到。
治療瞬間陷入僵局,每一秒的遲疑都是在浪費陸離的生命,醫生們看著病床上這個傑出的科研工作者,有人哽咽,有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讓雜交體給他輸血。”顧雲忽然啞聲道:“這是我最後的一張牌。”他忽然轉過身,似乎不願意在手術室多停留一秒:“我去和他說。”
唐彬看到顧雲出來,立刻迎上去,他的頭炸裂一樣的疼,心頭是一股莫名的恐慌,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這讓不安和惶然在他身上加了倍。
“景年需要你給他輸血。”顧雲簡明道:“我帶你去抽血。”
“他怎麼樣?”唐彬看了一眼手術室的大門,疾步著顧雲,他走得比顧雲還快,甚至要時不時調整速度來等他。
“不太好,”顧雲皺著眉,臉色很難看:“他……”他瞥了唐彬一眼:“他被你感染了。”
唐彬皺起眉,兩個人已經走進診室,顧雲讓這裡的工作人員給唐彬抽血,來不及和他解釋更多:“我要儘快趕回去。”
“他會死嗎?”唐彬追問。
“希望不會。”顧雲丟下這句話,離開了診室。
“抽血。”唐彬臉色冷得嚇人,他把手臂伸過去,眼睛裡似乎結了霜,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把針頭推進血管,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他會死。
唐彬腦子裡反覆回想著著三個字,另一隻手死死攥成拳頭,忽然腦袋裡一陣刺痛,一些畫面在眼前回閃著……
“她會死的!”他看到自己抓著一個陌生醫生的衣領,激動得面紅耳赤:“你們是醫生,必需要救她!多少錢都可以!我可以付!”
“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恐怖襲擊這種事,誰也不想遭遇,那麼多傷者,醫院已經完全飽和了,你看看走廊上那些人……我只能向您保證,我們會盡力而為,這裡的每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