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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現在去哪?”陸離瞪著這個固執的男人。
“離開荷蘭。”唐彬看向窗外,外面已經是深夜,可以看到漫天的繁星閃爍,他們穿過大片的草場,唐彬卻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一個小時後,貨車在一家汽車旅館外停下,荷蘭人去辦理了手續,並把他們帶到房間。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窄小的雙人床和更加狹小的洗手間,荷蘭人安頓好他們便離開了,陸離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凌晨四點鐘。
他脫下外套,坐在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床邊上,唐彬就躺在另一頭,而空出的一小條窄小的空間,剛好夠他這種纖瘦的人平躺下來。
兩天之內,從一個科學工作者變成一個亡命之徒,陸離覺得這一切簡直荒唐可笑。他搖了搖頭,在唐彬身邊躺下,卻完全睡不著,愣愣地盯著天花板。
“我研究基因融合的初衷,是用於醫療,器官和幹細胞移植,”陸離感覺到腦袋裡有記憶不停地湧出,如果不說出來,它們就會把腦袋漲開:“如果能消除不同個體之間的排異反應,器官移植將不會只限於親緣關係之間,範圍會大大擴寬,從而治癒更多的人。”他嘆了口氣:“我從沒想過,這種技術也能用於戰爭。”
唐彬側目看過去,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陸離側臉的弧線,他的鼻子高挺而小巧,像一座靈秀的小山,他眨了眨眼,睫毛忽閃忽閃的,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睛像是琉璃珠子一樣漂亮。
就像是一個月前自己
陸離苦笑了一下, 他現在對這句話可算是切身體會了。
閉上眼, 陸離依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既然系統不見了,這個世界的一切應該都是潛意識, 他在恢復記憶。
可奇怪的是,記憶的鏡頭遇到唐彬, 就好像突然卡殼了一樣, 變成一片灰白, 他和唐彬相處的這幾天,竟沒有想起有關他的任何回憶,尤其是在其他的記憶都如同潮汐一樣在他腦海裡來來回回的時候,唐彬的空白顯得更加古怪了。
這些困惑在陸離腦子裡轉了一圈,就足以攪得他一夜睡不安穩,唐彬雖然很安靜,但陸離察覺得到,他也沒睡熟, 尤其是自己輾轉反側的時候,他似乎都會提防著醒來,直到快天亮時, 陸離才終於被睏倦擊倒。
唐彬也在這個時候, 垂眸看著這個人下意識地蹭到自己懷裡, 似乎對哪個角度最舒服已經輕車熟路,唐彬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竟就這麼縱容了陸離, 自己也跟著閉上眼睛。
陸離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發現唐彬也醒著,但是情況不太好,臉上都是冷汗,他立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那麼燙。
“死不了,你去開門。”唐彬用氣聲說道,他的嗓子也啞了。
陸離下床去開啟門,旅館的女老闆在外面端著早餐盤,朝他溫柔地笑了笑。
“早上好,小帥哥。”這是個三十多歲的荷蘭女人,講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她笑眯眯地走進來,把餐盤擺在床上,皺著眉打量唐彬,似乎和他很相熟:“瞧瞧你,又搞成這樣……”她嘖嘖嘴,走上前去檢視唐彬的傷口:“包紮得這麼仔細,一看就不是你乾的。”女人哈哈大笑著,轉頭看向陸離:“你是醫生?”
“學者。”陸離沒什麼表情,見唐彬指了指床頭櫃上的針劑盒子,女老闆立刻拿出針管幫他注射消炎藥和抗生素,動作也是純熟的。
“這是你的據點?”陸離忍不住用中文問他,視線不禁往女人身上瞥,她成熟,充滿風韻,而且身材很棒,讓人浮想聯翩。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唐彬似乎會讀心術,他脫口而出時,陸離愣了愣,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有些尷尬。唐彬別過臉,似乎也在懊悔,自己幹嘛說這種蠢話。
女人忽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