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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頂忽然被什麼砸了一下,陸離捂著頭往上看,只見樹上竟坐著個人,手裡拿了幾個綠茸茸的樹果子。
“子佩師兄?”陸離歪著頭,不確定道。
“一顆山栗子就把你砸傻了?”蘭穆纓皺起眉:“蘭穆青讓你來的?”
“山栗子?”陸離愣愣,低頭撿起那隻綠色刺球,密密麻麻的芒刺有些扎手:“你怎麼拿這個丟我?”他嘟囔著,心有餘悸地摸摸頭頂,又看看手指,悶聲道:“我流血了……”
話音剛落,有人就從樹上跳下來,伸手去撥弄他的發頂,陸離猛的抬手抓住這人的手腕,嘻嘻笑起來:“騙你的!”眼看著蘭穆纓要發火,他忙找準腕脈:“讓我聽聽,受沒受傷!”
蘭穆纓只當陸離有些醫術,當即老實下來,哼了一聲:“擔心打傷我,他自己怎麼不來?”
“你這人……我追來當然是我擔心你了!跟旁人有什麼關係?”陸離只覺自己好心被當了驢肝肺,不爽地瞪了蘭穆纓一眼,脈象太複雜,根本聽不出來,他乾脆伸手去拍蘭穆纓的胸口,噗噗噗三聲,就直接問:“疼不疼?悶不悶?難不難受?”
蘭穆纓:“……”
最終,陸離還是硬把蘭穆纓帶回了藥廬。
老瞎子摸了半天蘭穆纓的腕脈,眉頭卻越皺越緊,就在陸離詫異蘭穆青怎的下手沒輕沒重時,老瞎子忽然怒問道:“子佩!你是不是偷偷練功了?”
陸離一愣,都是嘯雲莊的師兄弟,何來偷偷練功的說法?
老瞎子面色不愉,提起筆就開了張藥方丟給陸離,隨即教訓蘭穆纓道:“你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由得你這樣胡來嗎!”
陸離捏著藥方,不解地看向蘭穆纓,他雖還是少年,卻已經有了習武之人的端倪,精瘦結實,怎麼看也不像需要拿藥煨著的人啊……
蘭穆纓暗暗攥緊拳頭,咬著牙不說話,卻因為情緒翻湧,憋得耳廓發紅,老瞎子似是有所感,伸手捏了捏蘭穆纓的肩膀:“子佩,你雖是盟主的兒子,也不見得就只有習武一條路可走,這蘭家的產業,未來總要有人打理,你爹也是希望你安下心來學學做生意,日後也好幫幫子鈺啊!子佩,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孟世伯,您不必說了,我明白。”半大的孩子點點頭,一副大人模樣,待起身,方才那些委屈難過的不堪情緒,早已收拾起:“我先回去了。”
“待會兒讓離兒給你送藥過去。”老瞎子話音方落,蘭穆纓已經出了門。
陸離眼看著蘭穆纓的背影消失在藥廬大門口時,抬手揉了揉眼睛,心裡一時不是滋味。
“造孽呦——”老瞎子忽然嘆起氣來。
“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陸離好奇地轉回頭,只見老瞎子搖搖頭,惋惜道:“子佩這孩子,筋骨精奇,本該是練武的好材料,可偏偏身上幾處筋脈都是死路,練不得內功。若是非要強行衝破筋脈,定是要血脈逆行、脈象大亂……這孩子脾氣又太倔,之前就偷偷練功犯過一次病……”老瞎子說著,一再叮囑陸離:“這幾日,你一定得盯住了他,把藥按時喝了!月底老盟主做壽,山莊裡早忙翻了,可別讓這小祖宗再添什麼亂子!”
莊中不覺日長,陸離被系統催促了半個月的繫結宿主,老盟主的壽辰便是到了。一大早,演武場上備好十來匹駿馬,公子們一身戎裝,正在給弓箭調絃。照例,每年此日也是狩獵之日,公子們要用捉到的獵物給老盟主祝壽。
公子們的騎裝是利落的紅褐色短打,胸部和膝蓋佩戴棕皮護具,頭髮高高束起,愈發顯得英姿勃發。在這一水兒的赤色之中,陸離一襲白衣扎眼極了,他拖著老大一隻藥箱走到馬前,琢磨片刻,先把藥箱子丟到馬背上,再抓緊馬鞍,抬腳夠到腳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