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鋪修的道路上的凹凸不平處讓過去後,開始上坡。
我開足馬力,沖入了晾曬漁網的混凝土廣場。首先把方向盤往右打,接著往左打到底。輪胎嘶叫著,發出可憐的摩擦聲,這輛堪稱古董的、貴重的英國車,來了個u形轉彎。我要返回彎道追她,便朝著國道向上駛去。
可是,她已經不見了蹤影。我急急忙忙返回國道時,連那輛srx是向左走,還是向右走了,都不知道。
不管怎樣,我朝著下田、松崎方向,窮追猛趕。我不知道她是否往這邊開。也許回東京去了。但我姑且相信,她來這邊了。
經過伊東市,經過城崎海岸,又經過了熱川溫泉。可是蹤影全無。或許是開得太快了吧,如果那樣的話,這條路,她應該相當熱悉。還是她壓根兒就沒往這邊來。
經過白浜海岸,看見了一個標識,上面寫著距離下田7公里。我終於放棄了。大概她沒有往這邊來吧。
進人下田市街,我就跟著下田港方向的道路標識走。雖然說是大冬天,可我這輛上了年紀的英國車,似乎有些過熱,跑得稍微過了些。水溫指示超過九十度,一停下來等訊號,從引擎罩中,就呼呼往外冒蒸氣。我想看看漁船,也好讓車稍事休息。
下田港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大,但的確停泊了很多漁船。漁船把洗好的衣服晾在浮橋上,慢慢搖動著,彷彿要把鐵誘色的船隻,聚攏靠在一起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我聯想起總是在停留的樹枝上,並排睡覺的小鳥。
我把我的ga停在碼頭上,下車稍稍走動走動。在自動售貨機上,買了一瓶可樂,坐在生鏽的樁子上,喝了起來。
就在那時,身後傳來了摩托車的引擎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回頭一看,太意外了!又是她。她把摩托車放慢了速度,緩緩地從我的身後開過來,停在我前方的幾米處。她左腳點著地,戴著頭盔的腦袋轉向右側,目不轉睹地看著那群漁船。
紅色的運動服、紅色的喬治亞羅款頭盔、黑色的馬褲。
&ldo;爽片子! ……&rdo;我趕忙叫道。
她猛地把頭轉向我,一臉的驚愕。用一種詫異的眼神,透過頭盔護罩看著我。時隔十五年。果然是爽片子。爽片子回來了。
我快步走過去,立刻又跑了起來。難道我的表情很可怕嗎?我沒打算那樣的。可是,爽片子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膽怯的神情。摩托車飛速跑了起來。
我把可樂瓶往大海里一扔,全速追趕。
從停在前方的車旁掠過。真值得慶幸。這次我的車不用調頭。
開啟車門,溜到坐椅上,同時打火。車鑰匙沒有拔。我把手剎放掉,引擎開始轉動,掛上低速擋。輪胎嘶叫著,我的ga沖了出去。這次旅行,這輛古董車真是倒大黴了。
srx往左拐,再往左拐,似乎打算回到剛才那條國道。這次,她沒逃出我的視線。果不出所料,她還是來這邊了。
來到國道。她向左拐,朝松崎方向開去。她要去哪?不會也是去長八美術館吧?……
路上車很少,所以設法不被她甩掉就行了。她的開車技術,真是了不得。彎道忽而向右,忽而向左,她的屁股會迅速地移到拐角的內側……她在斜掛?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由衷地佩服。技術當然不用說,可決定採取斜掛這種技巧,必須對這條路的拐角,瞭如指掌。這條路,她果然還是走過很多遍。
古董車的引擎,發出臨終般的痛苦的喘息聲。如果是保時捷的話,應該可以追上吧。可這輛車頂多是不被甩掉。即使如此,每次拐彎,我們之間,還是會微妙地拉開一點點距離。在頭盔下隨風飄揚的她的黑髮,漸漸地,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