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終於散了,陸邢文也終於走到小朋友面前。
小朋友看著他,大概不知道自己一雙眼睛有多亮,像小狗等待出遠門的主人。主人回來了,開心得一舉一動都藏不住,雖然容易害羞,但語氣裡帶著雀躍:「陸先生!」
陸邢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摸了摸他的頭,說:「乖。」
放好行李後,兩人上了車。
李莉馨老公來接她,自己單獨走了。
梁華坐在副駕駛位。
一上車,陸邢文就按了一下座位上的按鈕,將車廂中間的隔板升起來。為了方便車主在車上辦公、開小型會議,保護車主的隱私,保證車主良好的休息等等原因,這輛車的隔板靜音效果非常好。
放下後,坐在前面的人是聽不見後面的談話聲的。
費可以為陸邢文累了,坐下後說:「您休息吧,到家了我再叫您。」
陸邢文摘下鴨舌帽,拿濕紙巾慢條斯理、一絲不苟地擦手,問:「你坐那麼遠幹嗎?坐到我對面來。」
費可是怕打擾陸邢文休息,坐在跟他隔著一條小過道的位置上。
費可沒明白,乖乖坐到陸邢文對面,說:「您不睡一下嗎?」
車子啟動了。
陸邢文問:「你想清楚了嗎?」
費可臉紅了,他突然發現此時的情形,特別像他上次去給陸邢文探班時的情形。
在保姆車裡,兩個人也是這樣面對面坐著。
陸先生……
費可點點頭,堅定地說:「想清楚了。」
陸邢文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想清楚了就過來這裡坐。」
費可呆了。
陸邢文問:「還沒想清楚?」
費可結巴了:「想、想清楚了!」
陸邢文等著他。
陸邢文的頭髮還沒長出來,還是李齊的寸頭,整個人比拍戲之前黑了許多,又穿了一身黑,莫名地有氣勢。
他靜靜坐在那裡,手掌還放在自己大腿上,彷彿在無聲宣示自己的身份:他是主人,必須服從他。
費可跟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面了。《浦溪路三十二號》的拍攝工作,只剩下最後在東明市實拍的外景。整個劇組,都轉移到東明市來了。陸邢文今天回家,明天中午立刻就要去酒店跟劇組開會,討論外景拍攝。
費可想起上次探班的時候,隱隱知道坐過去會發生什麼……
他還沒坐過去,腳趾就開始微微發麻,蜷縮起來。
陸邢文又問了一遍:「還不過來?嗯?」
司機跟梁華還坐在前面,就隔著一塊隔板……
費可慢吞吞地挪了一下,就一把被陸邢文抓過去,按坐在自己大腿上抱著。
車廂裡比較狹窄,費可只能低頭,將臉貼在陸邢文的脖子上。
陸先生脖頸處的面板,熱得發燙。
陸邢文聲音低沉:「這樣叫想清楚了?最基本的命令都不遵守。」
費可突然想起好幾個月前,在仙華宗的片場,他拍動作戲吊威亞吊到肩膀很痛,陸先生為了他被欺負,當場發飆。
那時候他就想縮到陸先生的懷裡,抱住他的脖子,告訴他自己肩膀很痛。
他在其他人面前永遠是堅強的、獨立的,可不知為什麼,在陸先生的面前,就很想變成小孩子。
費可抱緊了陸邢文的脖子,故意說:「不是說要一直想到整部戲殺青,要想到六月底嗎?今天還不是六月三十號。」
陸邢文哽住,過了一會才說:「行,那就想到六月底。」
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放開對方。
費可開口:「我不是小和,你不是李齊,我早就出戲了。我想得很清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