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接過那個小盒子,點了點頭。
“我覺得也許是我們想多了吧,不能沒人記得她,她怎麼想是一回事,我們怎麼做是一回事,盡人事待天命唄,一個項鍊而已。”路明非抬頭望了望天。只有玻璃做的透光層,天灰濛濛的,看不清雲。
“其實吧,我之前說的不夠仔細,但我覺得這又不是什麼好事,也沒必要那麼仔細,但我其實……師兄你看過《海上鋼琴師嗎》?”路明非沒等楚子航回答,就轉身上了扶梯,他揮了揮手,沒張嘴說任何話。
走的突然,我們來不及告別,這樣也好,因為我們永遠不告別。
楚子航握著那個盒子,想著路明非話。他當然看過《海上鋼琴師》,他也知道路明非說的並不好的事情是什麼,但他只能希望並不完整的自己能對這個同樣不完整的靈魂稍微修補一點點。
“我不願邁出腳步,這城市太大,我看不到盡頭。”
“阻止我腳步的並不是我看見的東西,而是我無法看見的東西。”
我能看見星星閃耀,隔著千萬光年在夜空,我能看見你在遠方,如此冰冷,不毛之地已高樓林立,流亡之處已燈紅酒綠,可在這裡,仍只有月光照在我身上,沒有你想要的溫暖 。
第9章 封刀
“我反對對路明非展開血統調查。”古德里安使勁一拍桌子。
“這事兜不住了。”施耐德低聲說,“你反對也沒用。”
“可你知道調查是什麼意思嗎?你以為真的只是調查!”
芝加哥的冬天好像分外的寒冷,兩人在卡塞爾學院中教職工別墅區——古德里安的家裡,圍著一架取暖器,旁邊的留聲機裡播放著《Faerie Queen》,這為伊麗莎白王后所做的史詩篇章從看起來只是裝飾品的老式留聲機裡播出來,把這兩人的形象刻畫的像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地下黨圍爐夜談。
“你是冰海的倖存者,你知道就因為……就僅僅只是因為活下來,芬格爾被懷疑了多久嗎?活著有什麼錯!?”古德里安抹了一把臉。“他被關在這裡八年,新生都以為他是個廢柴,誰知道他的言靈是什麼?不知道,一輩子都不會被知道了,他現在也就在古巴過過紅/燈/區的日子,前段時間去跟明非不知道搞什麼,現在那邊的公職全被撤銷了,學院把他留在本部當一個技術人員。”
“他做錯了什麼?他只是活下來了。”古德里安攤了攤手,緊皺的眉毛下是一雙憂鬱的眼睛,深深的黑眼圈像是要奪走這位老年混血種僅剩的所有生機。
“他什麼也沒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錯。也許這對他也是一種保護,就像現在對路明非一樣,如果路明非真的沒事,那——”
古德里安一下打斷他:“那有事的就是楚子航,我要跟你做個選擇嗎?選擇他們到底是誰被抽乾了所有的血去開發賢者之石的替代品,選擇他們到底是誰被關到那個島上?!”他使勁揉了一下頭髮,“我做不出選擇,我明天會強力駁回,尼伯龍根計劃的代價是大,如果加圖索家族只是為了培養出一個完美的繼承人……雖然他現在已經既完美又是繼承人了,但他們還覺得不夠,不夠就不夠吧,我們也不是不能重啟尼伯龍根計劃,讓愷撒去就是了,他們如果覺得路明非和楚子航有危險,讓他們回中國去自家企業上班就好了,做個普通人,大不了硬性規定一輩子不結婚。”
施耐德沉默了許久,“選擇了就要付出代價,代價就是別無選擇。你也知道,楚子航是被中途……不然不會輪到路明非,所以我們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再準備一次尼伯龍根計劃了。這件事情大家雖然不提,但都心照不宣,你可以裝作不知道,但是加圖索家不想裝作不知道。”
“可是愷撒自己拒絕了尼伯龍根計劃的!”
“他有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