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離開他身邊的時候,他學會了很多,學會了忍受,學會了閉口不提。
路明非把雙腿蜷縮到腹部,伸出一隻手把手機夠了回來,卻因為手上的冷汗解鎖不了指紋,在顯示過許多次指紋錯誤之後他慢慢的用一根手指按下了密碼。
介面上的還是空白的那條簡訊的回覆編輯頁,輸入標線一下下的閃著,路明非單手敲下了回覆。
“我不知道,也許那是唯一一個願意被她守護的人,她做了這麼多,值得的只有她的私心。”
敲完這段話,路明非的手卻停留在了傳送鍵上。
三分鐘後,路明非刪掉了這段話。
楚子航到底說的是誰呢,路明非不知道,所以他沒法回答。他覺得周葳蕤是值得的,但是自己值不值得,根本沒人能妄下定論。
其實路明非一直覺得楚子航這個人很神奇,因為在你的角度他根本不知道你現在發生的任何事情,但是他說出的話,總是能讓人覺得他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能一語擊穿你的心。
可能這就是他話不多的原因,如果他把你所有的想法都說出來了,那你可能就真的無地自容了。
“晚安。”
路明非毫不猶豫的敲下了這兩個字,點下了傳送。
他從揹包裡掏出了一沓子零錢,塞進口袋裡,抽出房卡下樓,找了一家還沒關門的小飯館,要了一桌子小菜和三瓶啤酒。
路明非的酒量其實很差,他也不懂那種穀物釀造的麥芽色液體,到底有什麼神奇的作用,但是他總覺得其實暈暈乎乎的有時候其實比清醒舒服很多。
簡訊再沒有被回覆過。
中國的夜晚總是有那種小商小販都收攤了而你還在大街上的落寞感,這種落寞感好像就是有一千個地鐵口唱民謠的往你心裡灌輸各種愁死人的情緒。所以回到中國的不管哪個城市,在心理上好像就很容易的把時差倒過來了。
他吃光了一大碗鴨血粉絲湯和所有的菜,在第三瓶啤酒見底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半。
這麼晚了啊,是該說晚安了。
結完賬,路明非走在路上,走到半路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來自卡塞爾學院執行部,表示要回收那輛借出去的車。路明非加快了腳步往醫院樓下走,手裡握著車鑰匙想,原來這輛車不是幻境的一部分啊,不過他敢肯定車上的那堆高危武器是的。
執行部的人向來辦事速度很快,路明非到的時候執行部的幾位早就在車旁等著了,至於他們是怎麼找到車的位置,路明非一點也不驚訝,想來車上的定位系統還沒在這次浩劫裡面壞掉。
執行部的一個大叔抬頭看了一眼他,讓他填了一份表格,沒有過問太多,收了鑰匙就走了。
路明非看著一溜煙塵過去,自己站在雪地裡,那一瞬間他什麼也沒想,然後他慢慢踩著雪,開始想著自己該怎麼回家。
這次任務就算是一個正常任務,路明非的學分也夠他吃吃喝喝不上課的過完剩下在學校裡的時間了,更何況這並不是一個普通任務,所以他準備請假一段時間。他就算不能在短時間內結束一些危險,不能在短時間內執行他剛才的所有想法,但慢慢的,去執行一部分也好,不管怎麼說,這需要時間,剛好來了中國,路明非不準備再回學校了,籌點錢買張機票去雲南的計劃肯定是要排上日程的。請假的藉口他也不缺,但他需要一個地方靜一靜,休息一下,聯絡一下關鍵人物,然後分析這一堆事情。
這個地方首先他就排除了“家”,雖然在學校他有理由請假,但是回家他沒法交代,本來就不受待見,這時候他回去並不是添一張嘴加一碗飯一樣的存在,而是一種視覺上感覺上觸覺上心理上的被排斥,叔叔嬸嬸看著自己心情不好,自己看著他們也心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