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得驚天動地先發制人就不怕他。
靜待了好一會兒,預期中的嚴聲厲色沒有,關月朗只是抿著唇,不發一語的細看著她,她抬眼偷瞄了好幾眼關大少,見他臉色稍霽,才正要鬆一口氣,不期然地就被他一把摟入懷裡。
關月朗摟緊床榻上的人,緊閉著雙眼沉沉籲出一口氣,那釋然的模樣,像是擔憂許久的心終於塵埃落定。
頓時間,若水覺得一股酸楚急湧而上,堵在喉頭難受的很,她得努力眨眼才能避免自己失控,其實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讓他接到通知,她也覺得很對不起他的心臟好嗎……
「沒事,我來了。」察覺她極力想剋制的微小哽咽,他收緊力道,啞著聲安撫。
就是這樣的寬容,讓她也顧不得身處大庭廣眾,忍不住撲向他,汲取一絲溫暖與勇氣。
「你會不會生我氣?」埋在他肩上,她的嗓音顯得甕聲甕氣,像是在撒嬌似地。
「你做錯了什麼?」他任由若水將眼淚鼻涕都沾上一身的衣物,好氣又好笑。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就想道歉。」她抽抽噎噎,也覺得自己問題可笑,果然如季湛然所說,自己說話前都沒在思考。
「沒事了。」儘管急診室內人來人往,關月朗也不怕被人觀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她後背,事實上這時他跟淡定兩字完全扯不上邊,從電話一接起,梁煦煦說了什麼他壓根沒聽入耳,什麼都沒多想便結束會議搭專機前來處理,他知道她有多不安,倘若不理會她又會胡思亂想,所以縱使合同進行到關鍵時刻,一想起她,他沒什麼放不下。
被擁著哭了好一會兒,某人終於想起正事,忐忑地問:「要是、要是真懷了怎麼辦?」
拍著她後背的手頓了下,關月朗笑嘆,「傻,有了當然就生下。」
她喜形於色,孩子氣的以手臂擦去眼淚,「真的,我以為你會讓我拿掉……」
關月朗將她拉離自己懷裡,蹙眉沉問:「我是那種人?」
若水怯怯地點了下頭,讓他頓時臉色黑了一半。
他語氣嚴肅,眼神卻是深邃而專注,「單若水,我會做傷害你的事?」
她搖頭,「我相信你不會,但如果孩子會傷我,你就會……」她比了個砍頭的動作,見他神情更加冷峻,連忙不負責的拖某人下水,「是蘇特助說你這時會斷尾求生的。」
不遠處的蘇特助打了個噴嚏,他搔搔頭,是誰在說他壞話?
「單若水,別太看得起自己,斷尾求生付出的代價不是你能想像,更何況我也能加倍投資不是嗎?」
經過長達幾小時的飛行,他也略感疲憊,其中一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她,關月朗將她抱起身,輕抵著她的額頭,閉上眼平緩心情。
若水細細觀察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問:「我就想知道,你會怎麼做?」
「在投資前就有了賠錢準備的人決計會失敗,而我不是那種人。」他神情有著自負,但確實,他有本錢如此。
可憐某人腦袋撞了個大包,轉了幾圈還是想不透,「我聽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沉默半晌,捧著她的臉蛋,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意思是,我會做好所有準備,不讓你們母子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