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葉柔一聽「家務事」時臉色一僵,原來自己在他心裡竟然依舊只是下屬等級,但礙於同僚前輩在場,她不好表露,只能硬撐起笑,「關爺爺呢?我記得當年到你家作客時,他拉著我說對你期望之深,洋洋灑灑列出不少孫媳婦兒的規矩,單小姐肯定有過人之處,否則怎麼過得了關爺爺那關。」
這話中有話,就連單若水這呆胞也聽得出來,她艱難的嚥下口中的果汁,不著痕跡的望了關月朗一眼。
關家老爺有列出規矩?她符合了多少,又還有多少待努力?婚前他一丁點兒都沒提,現在藉由第三者口中得知,饒是粗枝大葉如她,心裡也隱隱不舒坦起來。
席上鴉雀無聲,可見這問題真是問到關鍵上,關月朗端起一杯琥珀色的酒液,輕輕晃了晃,揚手對席上所有人先乾為敬,若水的目光隨之移動,她以為關月朗被問得啞口無言,畢竟她確實什麼長處都沒有,學歷還是三流大學文憑,外表跟外貿協會也勾搭不上邊,倘若立場交換她也想問句憑什麼。
正當她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圓場,關月朗在這時拉起她的右手至桌面上,露出無名指上成對的三環戒,輕淺一笑,「他老人家說了,愛屋及烏,沒有其他要求。」
既然關家最高指揮都這麼說了,再追問下去就是不識好歹,眾人笑開一片,免不了把酒言歡,在關月朗的闢護下,自然是沒人敢邀若水喝酒,但是果汁喝多了不免就想跑廁所,她以此為藉口,終於得以出去透透氣。
「不會喝酒是嗎?」
洗手間外,兩人不知怎地就碰在了一塊兒,葉柔掏出唇蜜補妝,她擦乾雙手,不好意思就這麼離去。
「有空聊聊嗎?」 不待她點頭,葉柔便逕自邁開步伐走至包廂外頭的庭園造景,若水跟在她身後感嘆,感嘆自己何時才擁有那份淡定從容的氣質。
「單小姐在安業工作多久了?」
沒料到她會突然開口,若水一怔,訥訥道:「兩年多一些。」
「這麼早結婚,不覺得還沒玩夠?」
若水訝異的停下腳步,「你怎麼知道我們結婚了?」
葉柔轉身,臉上的笑顯然掛不住,「他已經表態捍衛主權,我還能不明白嗎?」
見她一頭霧水摸不著邊際,葉柔內心一澀,苦笑著,「他讓你冠上自己的姓氏,就是最好拒絕我的方式,你不用這樣看我,我承認一直喜歡關月朗,七年來從沒有間斷,但他從不肯輕易卸下心防,因為他心裡有一個你。你以為今晚真是為我接風洗塵?關月朗從不時興這套官僚作風,他在宣告,關家有了新的女主人。」
若水一時無語,一直知道關月朗城府深,但不知道竟是如此深沉,她突然可憐起眼前的女人,她其實也不想這樣傷害他人,只可惜她擁有關月朗,就是對許多人的傷害。
「你喜歡他哪裡呢?他面癱、又不好相處,老愛訓誡我多用腦思考,就連吃醋也不曾見他有過一回,倒是我一天到晚喝悶醋,愛上這樣的人其實很辛苦啊,希望他好、又希望他不要太好,拚了命想打雞血提升自己,可是資質駑鈍,恐怕努力一輩子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只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相處模式,他讓我景仰,讓我不得不努力迎頭趕上,就像泰戈爾曾說,我不能挑選最好的,是最好的挑選我,我唯一不輸你的,是拚了命朝他奔去,不替自己留後路。」
如此出人意料的發言讓葉柔頗為訝異,她以為,關月朗選擇她,只是看中一個傻白甜,實際上,單若水不傻,她只是樂天知命。
這般意外讓她的心境更為複雜,心上澀意更勝,在此之前,她始終深信被任命在國外替他開拓江山,雖然距離遠,卻是有著比誰都密集的聯絡,總有一天會等到他的承諾,卻未料原來一切只是自己臆想,世界上最悲慘的,不是那人的婚禮,新娘不是自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