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若水自己可能不知道,她要有事瞞著他就會露出一臉心虛樣,一心虛就會像現在這副德性——過分天真開朗活潑。
其實他的那聲「是嗎」已經讓她差點肝膽俱裂,聽聞過關月朗在商場上是個狠角色,但她未曾領教過,所以只能當風聲聽聽,但是兩人之間他是聰明的那個絕對不容質疑,若水悄悄靠他近了點,想朝他眨眨無辜的雙眼,卻發現他低頭正以審視的目光望著自己,她咧嘴嘻嘻一笑,想像以前那般伸手挽著他討好,才剛碰到他衣袖上的袖釦,眼角餘光意識到有外人在場,只得悻悻然收手。
電梯到達頂層總裁辦時,關月朗率先走了出去,只是走沒幾步才發現某人仍在後頭磨磨蹭蹭,他也不打算耗時間,直接回頭將人拉了出來。
「發什麼呆?」
若水目光直勾勾盯著兩人交握的手,心臟突突地跳著,這上班時間的,他在一群下屬面前這樣跟她歪膩妥當嗎?
才這麼一掛心,她腳下就因為不專心而踉蹌了下,若不是前頭有人牢牢抓著她,恐怕她下次就真的不敢出現在這群美麗的秘書們面前。
不過短短几步路,從電梯口到關月朗的辦公室,單若水拖拖拉拉的硬是浪費了不少時間,前方有人明顯沉下臉,直接將人拉進禁區。
一關上門,關月朗立即回身沉聲開口:「說吧,你是不是闖了禍?」
即使面對他以眼神威脅,若水依舊在條件反射下搖頭否認,「我絕對沒有惹禍,都是被人害的!」
單若水不愧是單若水,什麼都不用多說就能讓自己出賣自己。當她看到關大少挑了挑眉,就知道自己該糟了。
其實關大少並不會什麼特殊技能,只是商場待久了,對於對手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猜出背後含義的七八分,更何況單若水這透徹見底的性子他閉著眼都能摸透。
「若水,你該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騙得過我。」
確定她真是闖了禍,他捏了下她的鼻尖以示警告,但是單若水有什麼能耐闖大禍?
他想了想,以自己對她的瞭解,該是沒有。
若水皺了皺鼻子,拖拉著腳步跟在他後頭幫忙掛外套揉肩膀什麼的,事到如今她知道拖延戰術沒有用,乾脆直接招認,「我沒有想騙你,只是要請你幫忙當法律顧問。」
關月朗停下腳步將人拉至面前,若有所思的觀察半晌,在她越來越緊張、越來越覺得有這人當主管肯定很討厭的時候,終於輕聲笑了起來,「拿來給我看看。」
竟然這麼直接的進入了主題,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啊!
若水一下慌了,掐著虎口逼自己處變不驚,因為在進入真正的主題前,她有必要瞭解一下關月朗對外的行事風格,以免、以免陷他人於不義。
於是她清了清喉嚨……
「那個……我想問問,你經營銀河這麼一大個企業,肯定碰過不少問題吧,若是碰見有人蓄意吭你,且真的吭了,你會怎麼處理?」
她以為這樣問已經十分婉轉含蓄,怎麼料得到關月朗竟不多做思考,斬釘截鐵便問:「你被騙錢了?」
呃,算命仙都沒他那麼準!
這下她演練過的所有說詞都從派不上用詞,若水垂下腦袋不敢回話,只能眼睜睜看著關月朗越過自己直接抽出她放在包裡的合同。
什麼叫背脊一涼她終於親身體會,剛巧秘書推門進來送咖啡,她一見機不可失,衝上前去討好地問:「怎麼樣、怎麼樣,咖啡好喝嗎?那個小圓餅我剛好也想去拿一份來嚐嚐,不如……」
可惜單若水沒參透領誰錢就是誰的人,身為關月朗的機要秘書,她目不斜視、巧笑倩兮,將咖啡與點心擺盤上桌,還不忘對若水甜甜一笑,「單小姐,我將您與關總的點心都準備好了,請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