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生疑惑,以往他不總是吹乾頭髮才出浴室的嗎?可看著肅穆閱讀檔案中的男人,她不敢打擾,只當他是換了習慣吧。
這大平層的豪華公寓位在頂樓,城市的吵雜聲半點都打擾不到兩人,寬敞的主主臥裡只有吹風機轟隆隆作響,她吹乾了半邊髮絲,瞪著另一側還溼漉漉的黑髮思考好一會兒,接著,直接換了個位置,爬上床鋪的另一側……
「不好意思,借你地盤踩一下。」她小聲道了歉,跪在軟墊上默默替他把頭髮吹乾,可當她將吹風機收好,毛巾丟進洗衣籃,回來見他依舊將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她不知打哪來的骨氣,一把就將檔案抽走。
「不要看了,你不會平時都這樣放著任它乾了吧,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小心早晚偏頭疼!」
「早就在疼了。」如此大不敬的舉動,關月朗臉上卻絲毫未見慍色,只是慵慵懶懶的盯著她,一雙眼灼耀。
一聽他身體微恙,她也緊張了,自動自發的繞到他身後輕緩的按了按額角。
「頭疼啊,我幫你揉揉,如何,這樣好多了嗎?」
「……手藝有待加強。。」他的評語是帶著良心的,她的力道像是在揉麵團,好好的一個人沒事也會出事。
「噯……大力點才舒服,你忍忍。」她持續手上的動作,額上都沁出薄汗。
「………」
見他閉上眼似乎準備就寢,她停下手上的動作,輕手輕腳的爬下床,」很晚了,你好好睡,晚安。」
「去哪?」
腳尖才剛碰地,黑暗裡便傳來他的聲音,若水抖了下,」我、我回去睡了啊。」
「等等。」
關月朗的聲音在夜色裡聽起來格外沙啞,也格外低沉,她停下腳步不敢再動,等著浸在夜色裡的男人發號指令,可等了老半天卻不見動靜,她往前走了幾步,靠在床沿微彎著腰詢問,「怎麼了,還有哪邊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拿藥給你吃?」
床上的男人似乎翻了個身,嗓音再度傳來,「肩膀有些酸,來替我揉一下。」
「啊、喔……」出差了一整天、又陪她折騰了好一晚當然累,若水自知這罪要賠到底了,於是輕手輕腳爬上了床,輕輕的開始捏起他結實的臂膀。
窗外的月光映照在他的側臉,她見關月朗閉著眼,於是狀著膽,彎腰在他耳邊小小聲的問了一句,「力道夠不夠,還有沒有哪邊要加強的啊,儘管告訴我。」
然而關月朗似乎是入睡了,見他氣息均勻,厚實的胸膛緩緩起伏,好半天沒吭聲,她按了老半天也覺得累了,才想悄悄爬下床,一動才發現浴袍的下襬被壓在他身下,她瞪了片刻,心想若是這麼蠻橫拉扯他肯定會被吵醒。
這下該怎麼辦,難不成學古人斷袖嗎?
她跪坐在床上思索好一會兒,又看了看這張塞下三人都綽綽有餘的大床,索性慢慢摸到了另一個枕頭上,乖乖的趴在他身側。
反正以前也這麼過,沒什麼關係的……蓋棉被純睡覺而已。
她打了個呵欠,拉起羽絨被裹住自己,夜裡溫度低,她察覺身旁的男人動了動,被子內的溫度漸漸攀升,人的感受在夜裡有時反而更加敏銳,她偷偷張開眼看著身旁的男人,他仍緊閉著雙眼,面容沉靜,似乎是睡得很沉。
不知道打哪來的膽子,她悄悄往前挪了挪,將腦袋靠在他的臂彎上,像那個夏日的午後一般,偷偷說了一句白日裡不敢說的話。
「阿朗,有句話我一直沒說,這六年來……我很想你,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可在我有生之年,除非你讓我走,否則我纏你纏到底了。」
像是將秘密傾訴後終於得以放鬆,她頭一偏,靠著他沉沉睡了去。
月夜裡,早該熟睡的男人緩緩睜開眼,他低頭望著她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