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能從文娛晶片中獲取的資訊並不多,在腦海中翻起了那本已經快被他背下來的神話故事,直到胸腔被劃開的疼痛強烈到無法忍耐時,文娛晶片切斷桑若的痛覺神經。
黑暗降臨,桑若再次陷入了夢境。
……
半米多厚的合金門,‘脆弱’地被推到一邊,門外紅髮藍眼的少年塞尼爾,一開門就看到了自己的友人。
“桑若?桑若若?”
桑若站在房間中心背對著門的方向,在看著手術檯上正被不斷切割著的人體,沒有回應。
塞尼爾伸頭看了看,然後悄悄走到桑若身邊。
見桑若看得目不轉睛,塞尼爾只好在旁陪著一起看。
被切開的胸腔中,一雙手血淋淋地捧出了桑若的肝,然後是肺、腎、脾……
幾乎所有能用的。
似乎察覺到桑若情緒不對,塞尼爾安慰道:“桑若,內臟是你的,總會回來的,不用擔心。”
桑若:“……就像你那些酷愛離家出走的內臟嗎?”桑若已經不止一次聽塞尼爾提起他那些經常胡亂溜達的內臟了,會趁著塞尼爾睡覺跑出去,像一群熊孩子一樣到處去野。
塞尼爾:“啊哈哈,是啊。”
桑若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變成空殼,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大概會是他最後一次。
桑若:“塞尼爾,我要走了。”
塞尼爾下意識地問:“去哪裡?我陪你一起啊。”
桑若喃喃道:“這次你不能陪我了,我得自己走。”
塞尼爾正要再說話,突然發現手術室開始崩壞的一幕,這種崩壞是全方面的。
塞尼爾那雙美麗的藍眼睛驀然一沉:“桑若,你的這個夢境世界好像快要崩潰了,發生了什麼事?”
血液很快淹沒了桑若的腳,並漸漸朝他小腿攀去,似乎要將他淹沒在這斗室之中,而這些血水卻無一例外地避開了桑若身邊的塞尼爾。
這時,手術檯上,那雙手伸向了桑若的心臟……
轟——一塊塊金屬牆壁被潰堤般的血流衝下,桑若腳下的血水瞬間就沒過了他的膝蓋。
桑若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血水下的身體,等血水沒頂,桑若覺得夢境中的自己大概也會完全消散吧。
忽然嗞啦一聲,桑若意外地看到那正在切割他心臟的醫生驚恐地化為齏粉,還有周邊的那些白大褂們。
桑若看到自己的手被塞尼爾緊緊抓住,力道大的甚至在這夢中都讓桑若感覺到了一絲疼痛,桑若沒想到塞尼爾竟然能夠強行控制他的夢境世界。
不過,桑若衝塞尼爾搖頭:“沒用的。”
話音剛落,周圍的牆壁再次垮塌了一大半,血水加速地蔓延上來,直接淹沒到了桑若腰間,頓時讓塞尼爾手足無措起來。
這個剛剛還充滿了危險氣息的俊美少年,此時眼睛裡充滿了焦急,他用力拉著桑若,彷彿想要將他從這些血水中拉走:“你出來啊桑若,我拉你出來。”
桑若看著他唯一的朋友,臨死之際有個人如此關心著自己,總不算白來這世間一遭。
桑若忽然笑了,和塞尼爾道別:“塞尼爾,謝謝你陪了我這麼多年,以後不能和你一起玩了。”
塞尼爾拒絕桑若的道別,皺著眉似是有點委屈又有點無奈般說:“桑若,為什麼你的夢境世界會突然崩潰?我們不在一個世界,這個夢境的定位沒了,我要再找到你不知要花多長時間。”
桑若和塞尼爾在夢中相識已有五年,五年前桑若那次瀕死的精神崩潰,卻意外地使得桑若空洞的噩夢世界,闖入了一個外來者。
據塞尼爾說,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是有著穿梭夢境的能力,所以才會在夢中遇到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