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一行人出午門之後,也是有點懵。
原先他們以為這是勳貴士子國子監三方對罵。
現在倒好,一群勳貴像老太爺一樣坐著看笑話,而那些士子和國子監的學生,卻是誰都不讓誰。
哪怕朱由校和一干大臣都已經到眼前了,這群人還是那般模樣。
“英國公,怎麼回事?”
朱由校皺著眉頭問道。
張維賢笑呵呵的走上前來:“陛下…老臣也不知道啊,原本老臣和高攀龍他們講道理呢,可是高攀龍那老小子啊,上來就罵人…”
還沒說完呢,朱由校打斷張維賢的話,朝著人群掃視一圈:“哎?那高攀龍人呢?”
朱由校是能抓住重點的,這三波人裡面,只有高攀龍會壞事,其餘兩波都是自己人,而現在高攀龍這個當事人不在,讓朱由校有點心裡沒底,文人若是做起噁心事來,是沒有底線的。
張維賢頓了頓:“這個…老臣沒看見!”
朱由校翻了個白眼:“你要欺君?”
張維賢擺擺手:“老臣不敢,年紀大了,腦子有點不好使了,陛下這麼一說,老臣突然間想起來了,好像剛剛真的看到過高攀龍一眼,不過後面好像被幾個國子監的學生帶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別說朱由校了,就連朱威也懵了,朱威也仔細看了一番人群,除了高攀龍丟了之外,張之極徐希那些人也沒了。
剛剛聽到國子監的時候,朱威就猜到這肯定是徐希他們搞的鬼,開玩笑呢,徐希幾人是國子監扛把子,牛逼的很呢!
“陛下,臣請命去找高攀龍。”
朱由校對著朱威點了點頭:“好,錦衣衛東西兩廠皆可呼叫,天黑之前若是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微臣領命!”
……
堂子衚衕。
“堂子”,是蘇滬方言裡對妓院的稱呼。
明代,這條衚衕是有名的煙花巷,所以被人們稱為“堂子衚衕”,與如今大家熟知的“八大胡同”差不多。
滿清入關之後,漢人被趕到外城居住,堂子衚衕裡的營生也被取締,而後變成清朝達官貴人的住所,最有名的就是恭王府了。
在衚衕最裡面,有一家與別的地方格格不入的閣樓,名叫潔月閣,與邊上那些俗氣的什麼怡紅院之類的上了不少檔次。
當然了,這裡做的生意,和別處沒什麼不同,不過這裡的檔次更高一些,從那些因罪衝籍的官家小姐,到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這裡是應有盡有。
在其中最大的一座廂房內,有一衣著淡雅的女子撫琴。
一曲奏罷,那女子起身走到朱缶身邊:“朱公子,今日帶著這麼多朋友過來,造型還挺奇特的,真不愧是小公爺,做什麼事都是讓人眼前一亮。”
朱缶是這裡的常客了,而眼前這個女人,則是這裡的頭牌。
若是在別處,他人肯定都覺得此人是大家閨秀,哪裡會想得到,竟然做的是這種生意的人?
要說這人也是場面人,朱缶和張之極等人,可都還穿著甲冑呢,邊上還綁了一個老頭,明顯乾的就不是正事,可是在他嘴裡,卻給誇成這般模樣,也是沒誰了。
不過這也正常,朱缶是成國公家的小兒子,最是受寵了,在大明地界上,就沒有他不敢幹的。
朱缶輕笑:“冉兒姑娘莫要害怕,我只是在這待一會而已,馬上就走。”
那叫冉兒的剛想說話,就被張之極打斷了,張之極對著朱缶問道:“你說她叫什麼?”
朱缶一臉懵逼:“冉兒啊,劉冉兒,雲南大理宣州知州劉遠道之女,萬曆三十四年,因與緬甸作戰失利,被充入教坊司。怎麼了?你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