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原本有些日頭的,不知怎麼,突然變了天,陰沉沉的像要下雨。
給楊義琴接風的宴席從花廳只好換到了老夫人翠竹院。
共分為左右兩席,因姑爺是外男,以竹簾垂下格擋。
鄭南一家子到時,楊如期隱約瞧見楊義琴後頭還跟了個姑娘,看打扮並不是丫鬟,果然又是那個庶女嗎。
夢裡,這個叫秋兒的庶女曾被楊義琴派來討好她,如今想想這是提前來紫薇院打探來了。
老夫人看到女兒前來,出聲招呼,“雲娘來了。”
楊義琴笑嘻嘻的喊了聲,“母親,”她上前挽住了老夫人的手。
後頭的姑娘便暴露在了眾人視角中,長得有幾分像姑爺鄭南,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身上穿的衣裙像是新做的,不知所措的站在門邊。
楊義琴看了那少女一眼,然後道,“母親,這是炎兒的庶妹,平日裡乖巧的很,便想著帶來見見母親。”
老夫人笑睨了楊義琴一眼,隨後向少女招了招手,少女才有些忐忑不安地上前行禮,“給老夫人請安。”
“好孩子起來罷,便和炎兒一樣喚我一聲外祖母,”老夫人願意在這些小事上給足女兒的面子,外孫沒有兄弟姐妹,若是庶妹嫁的好,將來也能幫襯炎兒。
少女有些無措,楊義琴向她使眼色,她才乖順的開口,“外祖母。”
老夫人笑容滿面的哎了一聲,又吩咐常嬤嬤去拿了禮物來。
眾人落座開席。
吃到一半,白氏眼尖,看到她院裡被派去看榜的小廝回來了,在門口垂頭站著,便有些迫不及待,“母親,今日放榜呢。”
老夫人哦了一聲,忙問道,“可差人去了?”
白氏點頭,捏著帕子笑道:“已經回來了。”
老夫人便喚人去門口叫人來回話。白氏院裡的小廝沒一會兒就進來磕頭請安了。
楊如期拿起帕子藉著擦嘴的動作遮住揚起的嘴角,冷眼瞧著歡喜的白氏。
“武兒可中了?”,白氏十分急切,等不及老夫人先開口。
老夫人這時也不在意白氏的無禮,眾人都等著小廝回話。
小廝兢兢戰戰的回,“二少爺沒中,”聲音很小,生怕惹了主子們不痛快。
“什麼?”白氏不敢相信,失禮地大喊了一句。
聲音大到,隔壁楊侯爺都聽見了,派常勝過來問。
老夫人聞言也一愣,回過神來先是瞪了白氏一眼,衝常勝說了幾句,常勝便去了隔間。
白氏還是不敢相信,書院夫子明明說過武兒今年十有八九能中的,不甘心的又問了一遍,“你可看清楚了?”
小廝磕了個頭,“小的看了好幾遍,確實沒有找到二少爺的名字。”
楊義琴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當初不少人都嘲笑她下嫁,那時她以為丈夫有一天能出人頭地,為自己討回一個誥命來。卻不想在滄州呆了十年,她始終憋著一口氣,好不容易借孃家的勢調回汴京,這回她定要好好謀劃。不想這汴京變化也大的很,區區六品官的女兒如今竟然做了侯府主母,怎麼能讓她不妒恨。
白氏聞言又氣又急,心跳的厲害,驚慌失措起身差點被椅子絆倒,春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正想讓小廝再去一趟。
隔壁楊侯爺摔茶杯的聲音驚了眾人。白氏腿軟了,不敢再說話,藉著春花的手坐了下來。
老夫人嘆了口氣,也無可奈何,派常嬤嬤去勸慰楊侯爺,好歹是女兒女婿的接風宴,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楊侯爺臉色陰沉,起身踹了楊少武一腳。又笑著對鄭南說,“子孫不爭氣,讓姑爺見笑了。”
鄭南如今還要靠著永樂侯府,自然滿臉賠笑,“什麼見笑不見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