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細語,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你瞧那些侍女們,自宴會開啟便如雕塑般捧著沉重的托盤站立,時間已悄無聲息地流逝了近一刻鐘,她們的身姿竟未見絲毫動搖,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我心底不禁生出幾分疑惑,她們真的如同看上去那般紋絲不動嗎?”
這番話,孟鸞月說來似是無意,實則心細如髮,她敏銳地感知到皇后侄女那銳利的目光正緊緊鎖在自己身上,卻故意裝作渾然不覺,用這看似不經意的舉動,巧妙地迴避了那份直白的注視。
一旁,楚寶珠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婉的笑意,聲音柔和如春風拂面,低語道:“莫非你覺得,我的安危與精神狀態,比這些默默無聞的侍女更為重要不成?”
言畢,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默契與輕鬆。
孟鸞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調侃逗樂,笑聲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輕搖,瞬間打破了周圍的凝重氣氛。
這笑聲,卻讓一直暗暗觀察的皇后侄女臉色鐵青,怒意難掩。
皇帝見狀,眉宇間閃過幾分好奇,連忙詢問緣由,試圖平息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
面對皇帝的詢問,孟鸞月心中雖有慌亂,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從容之態,她優雅地欠身行禮,聲音溫婉而堅定:“啟稟皇上,一切安好,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
此時,人群中有人高聲提議,話語中滿是讚許與期待:“陛下聖明,將孟家的千金許配給昭王,必然是看中了孟小姐不僅出身名門,更是才情兼備。何不借此良機,讓孟小姐上臺展示一番,也讓在場眾人有幸一睹其風采,豈不是兩全其美?”
此言一出,四下裡立刻響起了一片贊同的低語,氛圍熱烈而期盼。
皇帝聞言,微微頷首,隨即吩咐孟鸞月上臺獻藝。
孟鸞月心中暗自籌謀,目光恰好與遠處的趙瑾熙交匯,那一刻,她的心湖彷彿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她緩緩起身,再次向皇帝行了一禮,語氣中透露出自信與從容:“皇上英明,恰巧我也有此意。請允許我稍作準備,讓其他佳麗先行,我隨後即至,定不負眾望。”
然而,皇后侄女怎肯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她急切地開口,聲音尖銳而迫切:“陛下,她恐怕並無真才實學,故而藉機拖延,企圖矇混過關,還望陛下明察秋毫,勿要被其表象所迷惑!”
皇帝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整個大殿隨之陷入了一片壓抑的沉默之中。
“你的意思是,我是個容易被騙的蠢貨?”男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與慍怒,眼神銳利如鷹,直視著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倒在地,精緻的裙襬散落一地,如同秋日裡被風吹散的落葉。
她不停地磕頭,額頭觸碰著冰涼的地面,發出細微卻急促的聲響,彷彿是在用盡全身力氣來表達自己的惶恐與悔意。
“陛下息怒,臣妾絕無此意。”
話語間,她的聲音顫抖,滿是懇求。
皇后身著華貴的鳳袍,儀態萬千地站在一旁,眼底閃過幾分憂慮。
她輕移蓮步,靠近帝王,溫婉地勸解道:“陛下,先別動怒,我侄女只是心急了些,哪敢質疑陛下的英明。”
言辭間,既維護了家族的顏面,又巧妙地為侄女開脫。
皇上深邃的目光在女子與皇后之間來回遊走,最終還是對侄女投去了一個警告的眼神,那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疼愛。
轉而,他將目光轉向孟鸞月,語氣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我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話語落下,整個殿堂似乎都隨之凝固。
孟鸞月身著淡雅長裙,舉止端莊,面對皇上的命令,她從容不迫地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