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給冬和尚留了一封信,信裡也只有一句話:
“此去不找到卓瑪得報大仇便不再相見。”
安平下山後,冬和尚拿著安平的留書沉吟了一下,也沒向鐵和尚和索朗德吉活佛提起,便默默地將信塞進床頭的包裹之中。
安平下山搜尋的線索只有兩條。一條是殺害了他一家人和丹珠卓瑪的七牙幫,另一條是冬和尚告訴他的“後山達魯巴”。
“達魯巴是一位長著像直立熊羆樣、身高兩米、有神通的故人。他常年在野外生存,雖不怎麼識字卻能與各種野生動物進行交流,尤善獸語和各種鳥語。我記得他在我們那晚遭難的那個地點、八字墩後山有處巢穴,我們當時被暗黑狼群追得急,便想先逃到他的巢穴處看能否找到他,得到他的幫助。但後來你知道了,我和鐵和尚根本來不及去後山,便被圍在了八字墩山坡上。”
每當安平問起那段往事的相關細節時,冬和尚總是這樣告訴他。
安平帶著僅有的兩條線索下了山。他不敢和家鄉的熟人聯絡,也沒有去找冬和尚告訴他的幾位當世大俠。
“凡事小心,這世道人心難測。一切按自己的邏輯思維去做。”
下山的頭一天,冬和尚又一次叮囑道。
經過了生死磨難的安平此時已經對世間那些人情世故不感興趣。他下山後首先去了趟他家的牧場,從陌生人那裡得知奶奶早已去世(其實冬和尚早已經告訴了他),後媽趙霞領著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和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早已回了內地老家。他又去姑姑家看了一下,悄悄地打聽到姑姑也已經去世,四個表妹和小姨早已經離開了牧場,不知所終。只有丹珠卓瑪一家還在,但丹珠卓瑪父親託鄂什已經完全弄瞎了雙眼,丹珠卓瑪的弟弟亞拉格小小年紀就已經成了一家之主。
安平一個人在奶奶的土墳上自言自語地訴說了一場,隨後便去了八字墩下的紅柳灘。在這個山風獵獵的一天,當他仔細地在他們一家浴血奮戰過的這片河灘上流連時,他發現一切皆事過境遷,已經毫無舊時痕跡。安平沿著河邊慢慢走著,回憶著丹珠卓瑪最後的音容笑貌。她是多麼可愛的女孩,開朗活潑、忠誠倔犟。
“她為了救我的弟弟妹妹,就那樣義無反顧地衝上前去。”
安平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安平順著柳條河繼續走著。他的眼前閃過父親楊鐵山高大的身影,姑父錯松尼瑪、表兄頓巴、松巴的勇敢模樣。他們好像在和他說著話,向他揮著拳頭吶喊著:
“楊海,不要忘了這血海深仇。”
安平的呼吸急促了,隨著他的恨意澎湃而來,河灘上成片的紅柳枝咔咔而斷,甚至連幾十米內的沙石也飛旋而起,颯颯而鳴。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安平終於平復了自己的心境從幻覺中清醒過來。他站起身來沿著冬和尚向他描述的山坡向八字墩山上走去,他找到了那個已經塌了的山洞。他從山洞口倒塌的石頭堆縫隙裡向洞裡看去,淺淺的山洞裡長著青苔,似乎依稀還有煙燻的痕跡。
“眼前的這一片土坡就是魔鬼襲來的戰場。”
安平輕輕地嘟囔了一句,他那時重傷昏迷,已經沒有了對這個戰場的任何記憶。
安平祭拜完他失去諸多親人的戰場後便去了八字墩後山。他沿著冬和尚的指引仔細地尋找著那處巢穴和那個通獸語、鳥語,長得像熊羆的奇人,卻一連幾天均毫無所獲。他只是在荒山野林間找到了幾處像野豬窩、最多像熊窩的小洞。
“這應該不是那異士的居所。”
他有些茫然失落。
幾天後一無所獲的安平決定不再尋找這位奇人異士。
“找到了估計也不知道那晚的事,也幫不了我什麼忙。”
安平在幾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