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如放飛的小鳥,出門轉身奔向電梯,電梯門開,他按了羅殷所在的樓層,門剛合上就有一對夫妻進來,等了孩子等長輩,急得莫沫跺腳,這時間他早爬樓梯到了。
然而在羅殷房間門口站定,一股道不清的感覺使他敲門的手一頓。這種怪異很快消散,興奮取而代之。他扣了幾聲,裡面無人回應,料想羅殷是參加公司活動了。
莫沫嘗試撥打他的電話,也無人接聽。他發訊息過去,在酒店後的竹林處等他。直到他又乘上電梯,依然那麼多人等來等去,他都不著急了,他連一個能等的人都沒有。
莫沫漫無目的地在竹林裡穿行,偶有情侶親親我我,他馬上避開。快走到林子口,他被幾人的對話吸引,不自覺駐足,躲在暗處偷聽。
“沒想到這次羅總也來了。”
“是啊,聽說是帶家人散心。”
“也沒見到他什麼家人啊,你來公司早,你見過嗎?”
“聽說有個未婚妻,已經分了。”
“正好我有機會了吧,讓他見識見識男人的好。”
“你個小基佬死了心吧,他要是gay,那也搶著有人要,你先去拿個愛的號碼牌等著吧。”
“你討厭啦。”
“來,我給你唱首夢醒時分。”
“我看憋死你們算了,出來抽個煙能瞎他媽扯蛋。”
“哎,開個玩笑嘛,只要公司賺錢,給我多發點,我管他喜歡什麼貓貓狗狗。”
“待會兒進去別說了,讓人聽見不好。”
“知道了,也就私下裡說說。”
三人抽完煙,轉身回走,莫沫不遠不近地跟著,看他們走到酒店大廳,那邊酒席散場,羅殷從宴廳出來,那三人還迎過去攀談。
莫沫就站在門口,人來人往,喝得紅光滿面,沒有人注意到這麼一個不顯眼的外來者。羅殷一路走來一路和身邊的人交談,走到離他不遠處停步。這個場面何其眼熟,時至今日,他還是隻能裝作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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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快落的偷情時間!
莫沫揉揉臉,酒氣散去不少,但臉皮和脖子還是一片紅彤彤。他低頭垂眼往羅殷走去,聽音辯人,到那個小基佬身邊的時候右腳一崴,把小基佬和羅殷撞開。
羅殷手掌托起莫沫的手肘,皺眉低聲道:“小心一點。”
莫沫趕緊站直,還是卡在羅殷身邊。那個小基佬見羅殷都出聲警告,原本心中不悅都變成欣喜。莫沫快速地抬頭暼了他一眼,低頭心道騷雞,又調頭往酒店門口走。
小基佬說他“神經病”,他越走越遠,遠到聽不見也看不見。他還在竹林入口處等著,林子裡有風,吹得他發冷,還有蚊子嗡嗡不停。要是羅殷再不來,他就回去了,省得受罪。
“喝酒了?”
莫沫抬頭,那個男人站在路燈下,看不清什麼表情,只是說話聲音還稱得上溫柔。男人坐在石凳另一邊,將一個紙盒推到莫沫手邊。
溫溫的,莫沫拿在手上看,是一盒牛奶。
“腳崴了嗎?”
男人不顧他的沉默,俯下`身捲起他的褲腳。
莫沫收回腿,乾巴巴道:“我沒事。”
假戲真做,羅殷比他還入戲。
“嗯,”羅殷說:“沒事就好。”
莫沫捏著溫熱的牛奶盒子,“我沒喝醉。”
“我知道。”
“剛才我是故意的。”
“看出來了。”
“那個人對你有意思。”
“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