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該是電梯燈一瞬全滅,緊接著電梯毫無預警地猛烈下墜嗎?然而他想象的畫面此刻並沒有實現,如此看來,是極大的幸運。
“給值班室打電話。”
羅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莫沫定了定神,按下緊急通話按鈕。
“嘟——”
“嘟——”
“嘟——”
無人應答。
也許保安上廁所去了呢,等了兩三分鐘,莫沫又試了試,然而毫無反應。又過了五分鐘,依舊如此。
“不會是壞了吧?”四處張望的莫沫看到電梯裡的攝像頭,高高舉起手臂比叉。
相比之下,羅殷沒有采取任何應急措施,莫沫甚至聽見他點了一根菸,終於忍無可忍,轉身看見羅殷背靠著電梯牆,一手支撐著身體,一手揉`捏著太陽穴。
他看起來只有無止境的疲憊,卻沒有一絲慌張不安。
“再等一等。”
羅殷抽了一口煙說。
作者有話說:不是,電梯裡的戲碼不是這樣的……
因為頭頂排風扇還在正常運轉,羅殷才這麼有恃無恐。不過,就算這小小的方格內只剩最後一口空氣,羅殷都會拿來點菸吧。莫沫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羅殷的橫行霸道了,勸也無用,他只有靠牆坐下。
羅殷手指間的煙抽得不疾不徐,兩人都沉默著。莫沫兩眼無神地發呆,看著那菸頭一點點變短,最後被羅殷掐滅。
羅殷拿出自己的手機,跟對方說,“是我,電梯停在10樓不動了,找人過來。”
莫沫也拿出自己手機,陳超然給他發了微信,問他怎麼還沒回。看羅殷那麼平靜,莫沫不想讓陳超然擔心,回道徐曼拉著他聊天,馬上回。另外給周慶發訊息:加班,晚點回。
兩條訊息發出後不久,手機提示電量不足,為了省電,莫沫調到飛航模式。
而後又是沉默,除了莫沫的肚子突然咕咕兩聲,在這靜如死水的電梯裡,分外突出。他吃飯吃得早,就下午四點半吃過一餐,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會餓很正常。
莫沫徒勞地搜遍了外套褲子荷包,連顆壓餓的糖都沒有。咖啡和三明治也早都送過去了,果然保溫箱裡——居然剩下了一個培根三明治?他趕緊在肚子咕咕叫喚前按住了,明明記得送過去了,而且徐曼也沒有說還差一塊,這難道是慌忙之中多抓的一個?
管不了那麼多,莫沫拆開包裝紙,見羅殷似乎在閉目養神,繼淡淡的煙味後,電梯裡又被食物香氣充滿。他又咬了一口,脆生生的蔬菜在齒間斷裂,烘焙過的培根肉汁濃郁,滿足地吞嚥下肚。
香菸和培根三明治的互相傷害,怎麼說也是他大獲全勝吧。
培根三明治是芳園的招牌之一,據陳超然講,市面上一般的三明治沒什麼看相,乾癟的麵包,難嚼的培根,甜到發膩的沙拉醬,而芳園的三明治避開了這些缺點,尤其沙拉醬是自配的,帶點酸,剛好中和培根裡偏肥的部分。有很多顧客希望他們早點營業,好買三明治當早餐。當然陳超然為了吊足胃口,根本就不打算這麼幹。
一塊吃完,莫沫舔舔嘴唇,尤為不足,但起碼能壓一下餓,他決定出了這“牢籠”後要大快朵頤,比如麻辣燙,生煎包,烤麵筋這些饞得人就直流口水的宵夜小吃。
羅殷睜眼看了看時間,餘光掃到對面的青年突然莫名其妙的咧嘴笑得很開心。
他記得這個青年的模樣,也記得名字。在他書房外探頭探腦,講話細聲細氣,跟只膽小的老鼠似得。他在停擺的電梯裡抽菸,小老鼠敢怒不敢言,只能傻不愣登地盯著他把煙抽完。肚子餓地咕咕叫,找到一塊三明治就如獲至寶,吃飽萬事足地竊笑,也像只小老鼠。
大約二十分鐘後,電梯開始緩緩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