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悲慟欲絕,忽然神志不清。
“嗨呀,哪裡來的老虎,是小九罷了!”
“小九...?她不是...”
沈寡婦轉出去給她倒了杯水,興高采烈地道:“可不是齊九嘛!你不知道,我們小九變成老虎之後昂首闊步的,可威風呢!”沈寡婦自顧自地說道,卻全然不顧仍雲裡霧裡的鬱庭芳。
“啊?...”
沈寡婦見鬱庭芳一臉茫然,就將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她說了。鬱庭芳聽後老半天沒回過神。她小的時候看過許多志怪小說,上面也說著獸會便成人,人會變成獸之類的故事,只是不太信。她還記得當初她拿著書詢問父親時,父親也和她說世間是有這種事的,只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到如今她終於開了眼。
“那...小九她現在在哪?”
“在山裡罷。”
“在那裡作什麼?打獵嗎?都快春天了,她...”
“你走之後沒多久,她便在山裡住下了,說那裡清淨,不會再想起你。”沈寡婦的語氣淡淡的,言語之間似有埋怨鬱庭芳的意思。
鬱庭芳握著茶杯,盯著從杯底上升著的熱氣不語。
“說說你罷。你是怎麼...淪落到那裡的?”沈寡婦先開了口。
鬱庭芳嘆了口氣,偏過臉。沈寡婦以為她不願意講,想著換個話題。她剛要轉移話題,鬱庭芳便開口了。
“我離開齊家鋪子之後,去了一百里外的登州城。”鬱庭芳喝了口水,緩緩地說道。
“我父親先前有個故人在登州頗有些威望,他主管著一間學堂。因著他和我父親之前往來甚密,我從小就叫他大伯,所以我想著去投靠他。他憐惜我家破人亡,給我在學堂裡尋了個管理書籍的差事,既輕鬆待遇也優厚,我也樂得在裡看書。”
“約莫過了三個月,有個年輕的教書先生忽然暴病身亡了,學堂裡出了個空缺,一時間無人頂替。我大伯著急之餘也束手無策,就讓我上去講講看。他覺得我講的合適,我也就在學堂裡作了個女先生。”
“我在學堂裡教了大半年,倒也諸事順遂。只是個叫莊莘的教書先生經常...經常找我說些有的沒的。我大伯和他父親是故交,見我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便有意撮合我們在一起。我婉拒了大伯和他,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鬱庭芳忽然渾身不自覺地顫抖。
沈寡婦給她拍了拍背,示意她如果不想講就不要再說了。鬱庭芳只是搖搖頭,繼而說道:“前些日子我大伯身體不好,便辭任回了鄉。他又來找我,拉住我的手說...想讓我委身於他。我怕他纏著我不放引人誤會就當著旁人的面對他說:‘我對先生只有敬重,別無他想,請以後莫要再纏著我。’,沒想到他惱羞成怒,記恨在心。”
“前些日子中午趁我在書房小憩,他便用了迷藥將我迷昏。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了倚千紅。鴇兒告訴我,莊莘自稱...自稱是我夫君,將我賣與她倚千紅了。憑我怎麼解釋她都不讓我走...和我一起被坑賣至此的幾個女人中,有拼了死命反抗的,只因抓了一下鴇兒的臉,竟...竟被抓去打死,有恨自己貞潔難保的,竟從樓上跳了下去...還有...”鬱庭芳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
“天可憐見!庭芳,不要再說了!你是個命苦的孩子,姨打心眼兒裡疼你。”沈寡婦將鬱庭芳摟進自己懷裡,輕輕為她拍著背順氣。又說了些許寬慰她的話。她伸手試了試鬱庭芳額頭的溫度仍有些燙,便又為她擦了擦身子,將她哄睡著了。
沈寡婦推開門,發現了蹲在門口,面色漲紅緊握雙拳的齊九。
“小九,你...都聽到了?”
“沈姨,你照顧好她,我這就去取那狗雜種的人頭告慰鬱叔在天之靈!”齊九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