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聽風帶著上官涯去了隔壁孟家。
今日的天氣很好,碧空如洗,天空望不見一絲雜色,只是陽光投在眼睛上難免有些刺眼,不禁半闔著眼簾。
聽風推開書房的木門,側身立在一旁,待上官涯提腳入內,他又把木門合上,而後和眠雨並肩而站守在外面。
書房內,兩名男子相對而坐,二人皆身著簡單的寬袍長衫,二人靜默無言,通體卻是自有一派風華。
一人眉目疏朗如畫,一人眉目自成風采。
桌案上放置的小巧香爐嘴飄出幾縷嫋嫋青煙。
“世子,孟大人。”上官涯略走上前拱手道,周身氣質較之從前的隨性散漫已經多了一些成熟恭謹。
“不必多禮。”沈臨昭輕抬衣袖,目光落在桌案上擺放的茶具。
他又輕聲道:“坐吧。”
“多謝世子。”上官涯略頷首,隨後就近坐下。
小炭爐上的銅水壺已經燒開,沈臨昭抬手將沸水倒在了已經調好茶膏的瓷杯中,接著便是一套行雲流水的點茶。
孟陵和上官涯出身不同於沈臨昭,幾乎接觸不到這些點茶這類屬於豪門望族的雅事。
以外行人的眼光來說只覺得沈臨昭這一套動作十分賞心悅目。
很快,三杯顏色清亮的茶湯呈入眼簾,書房內瀰漫著沁人茶香。
沈臨昭把第一杯茶遞給了孟陵,到底這裡是孟家。
又接著把另一杯遞給了上官涯。
上官涯在心中暗自腹誹,世子找他來不是要問他什麼事嗎,怎麼現在倒悠閒泡起茶來。
沈臨昭看出他的疑惑不解,但態度依舊是不緊不慢,好像之前並不是他讓聽風去把上官涯請過來的。
俗話說皇上不急,太監急。
一連喝了三杯茶,上官涯有些坐不住了,索性直截了當的對沈臨昭說,“世子,聽風說你找在下有事要詢問,那在下敢問究竟是何事?”
他不是來喝茶的,雖然這世子泡茶的手藝還不錯。
“不要著急,我還沒想清楚究竟要問你什麼問題。”沈臨昭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如平靜的湖水,看不出波瀾。
沈臨昭這話的確是沒有騙人,他躺了這麼久有些事情一時半會兒確實想不起來,加上江晴嵐懷孕這件事情著實打亂了他的一些安排,他需要重新去佈置。
巧的是今日正好有了一點思緒,所以才把上官涯叫過來方便隨時解惑。
上官涯:“......。”
他險些要把含在嘴裡的那口茶噴出來,但作人基本的禮儀風度讓他剋制住了。
男人在心裡對沈臨昭翻了個白眼,沈臨昭你大爺的,你沒想清楚要問什麼那把他叫過來做什麼,坐這裡幹喝茶有什麼意思。
他還要去研究給江晴嵐喝的安胎藥,每日煎藥的藥材也都必須由他親自挑選,這些都不能讓旁人隨意沾手,哪有那麼多的閒工夫。
再說了他可是為了你們這對夫妻幹活。
但上官涯的理智告訴他面前的男人可是他以後在京城的靠山,能不能讓寶珠以後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就看他的了。
所以上官涯耐著性子坐在凳子上等沈臨昭開口。
終於,在男人的耐心告罄之前,沈臨昭的開了他的金口,“我方才又在腦海裡面想了一遍在礦山發生的事情,我記得在我受重傷昏迷之前我聽見了一串很奇怪的字音和你那日為我招魂時念得很像。”
當時他不慎中了陷阱,拼盡全力把上官涯送出去尋找救援後,全身脫力再也沒有半分力氣。
意識恍惚間,他看見一個全身上下用寬大黑袍裹住的人,先是朝他的嘴裡塞了一粒不知名藥丸,隨後就開始低聲吟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