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未亮,窗外仍是一片漆黑,伸手看不見五指。
內室。
忽然,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探出垂落的帳幔外,他抬手掀開縫隙,男人從床上坐起身。
赤著腳走過去,他拾起地上堆放的衣物,抬手穿上。
室內很暗,黑暗放大了綢緞衣料滑過面板的摩挲聲。
穿好衣服,沈臨昭又轉身回到床榻邊坐下,憑著感覺他抬手在江晴嵐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旋即,他把被子掖好,姑娘有時候睡覺不老實,很容易蹬開被子。
男人站起身將帳幔放下,接著放輕腳步離開內室。
聽風已經在門外等著。
見沈臨昭推開房門走出來,他低聲道:“世子,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走吧。”
於是,主僕二人在如墨夜色的掩蓋下悄悄離開了。
待日上三竿時,明亮的陽光透進來,垂落的帳幔並非嚴絲合縫,有一縷光悄悄溜進來,這時江晴嵐翻了一個身 ,照在了姑娘緊閉的眼簾上。
迷迷糊糊的姑娘感受到有刺眼的光亮,她掙開眼睛的一條縫,目光穿過帳幔開啟的縫隙,她知道時間不早了該起床。
江晴嵐撐著渾身痠痛的身子吃力地坐起來,她一手撐在身下鋪著質地柔軟的雲煙錦上,一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她在心裡暗罵某個昨天晚上又當禽獸的狗男人,你大爺的自己倒是跑了個乾淨。
狗男人上輩子一定是屬狗的,下手沒輕沒重的。
江晴嵐都不好意思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痕跡,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麼情景。
她又換了一隻手去揉揉自己的腰。
狗男人,王八蛋,禽獸......姑娘在心裡痛罵了沈臨昭不知道多少遍。
吱呀一聲,靜螢和靜心二人推開門走進來,手上分別拿著乾淨衣物和洗漱用具。
繞過屏風,二人進入內室,瞧見地上的凌亂時,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可兩個姑娘家還是忍不住面紅心跳。
她們小姐昨天晚上肯定又受罪了。
“少夫人,您醒了嗎?”靜螢隔著帳幔問了一聲。
“醒了。”從帳幔內傳出一道略帶沙啞的女聲。
二人對視一眼,小姐的聲音又變了,看來這罪受得不輕啊。
出聲後 ,江晴嵐就發現自己的聲音不對勁,她清了清嗓子道,“把衣服給我拿過來。”
“是。”靜心捧著衣服走到床榻前。
姑娘從帳幔中伸出一條白皙如玉的藕臂,上面還綻開點點紅梅,似紅梅覆雪旖旎清豔。
靜心目光不自然的別開。
世子真是......
江晴嵐一把把衣服撈進帳幔內。
一會兒後,她掀開帳幔穿上繡鞋。
靜螢伺候完她梳妝後,她忽然想起來寶珠,便問道:“靜螢,寶珠去哪兒了?”
“寶珠姑娘今日晨起後便一直說想見您,可奴婢想著少夫人您肯定需要休息,所以把寶珠姑娘送到隔壁孟家去找孟姑娘了。”
“嗯。”江晴嵐起身繞過屏風往外走。
她吩咐道:“靜心,你去幫我眠雨叫過來,我有事要吩咐他。”
“是,少夫人。”
自這日起,江晴嵐就派人對外宣稱沈臨昭病了。
為了演戲演得更逼真一些,江晴嵐遣散了身邊的侍女,除了讓人每日按時送藥外,一切都是自己親力親為的照顧‘沈臨昭’。
幾日下來,姑娘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其實這是江晴嵐故意裝出來的,侍疾就要有侍疾的樣子,所以她每日會用脂粉掩蓋自己真實的臉色,只裝出一副形容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