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分別的時刻。
漠城城門前。
依舊是沙塵瀰漫,官道兩旁金色的胡楊林蔓延,望不見邊際。
灰巖燕在胡楊木上棲息,不時能聽見悅耳的鳥鳴。
“阿爹,我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姑娘兩眼淚汪汪,哭聲哽咽道。
“你要少喝一些酒,別把自己灌得太醉,對身體不好......”
這次離開,也不知道再見是什麼光景了,所以江晴嵐一口氣對老父親說了很多話。
平西侯也似意有所感,他耐心的聽完閨女的關切話語。
“嵐兒,你放心,阿爹會照顧好自己的。”
姑娘手指捻著絲帕,低頭小聲啜泣。
末了,她補了一句,“對了阿爹,我把你酒窖裡珍藏的那些好酒我讓管家派人都送給了漠城的叔伯們。”
在漠城的這一個月,這些叔伯對夫君很是照顧。
更不用說那些嬸孃們,待她真摯熱情,她也單獨備了禮物送給這些嬸孃們。
“啊!”平西侯傻眼了,“閨女,你把我酒窖裡的酒全都送了?!”
啊,這些酒可是他多年累積的珍藏。
其中部分酒在市面上那可是有價無市,他自己都捨不得喝,只敢在酒癮犯的時候聞聞酒味解饞。
“沒有。”
可還沒等老父親慶幸,接著姑娘一句話徹底讓他的心碎了一地。
“我讓管家給阿爹你留了幾壇,要是您實在饞得慌,小酌幾杯還是可以的。”
平西侯此刻頓覺天都塌了。
他的珍藏啊,就這麼離他而去了。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沈臨昭站在一旁,看見岳父這‘心如死灰’的神情,只能在心裡暗自同情他。
姑娘看見老父親很明顯對她這番行為不高興的神情。
她道:“阿爹,你這是對我的決議不滿意嗎?”
話語裡的威脅意味太濃,誰都聽得出來。
平西侯儘管此刻心裡在滴血,但面上仍是笑道:“滿意,閨女你做的太對了,這酒可不是好東西。”
“以後我就不喝了,還是自己的身體要緊。”他咬著牙。
他哪裡敢惹這位小姑奶奶不痛快啊。
橫豎是自己的閨女,他這個阿爹就是把牙都咬碎了也得嚥下去。
就是可惜了他的酒,便宜那一幫人了。
江晴嵐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嘛,不然照你們那晚喝酒的喝法,這不是胡來還是什麼。”
“以後少喝一些酒,這才是保養身體的上上之道。”
而平西侯腦子一轉,想著死道友不死貧道,他道:“嵐兒,你不能光說我,還有阿昭,他可正年輕呢,若是為了喝酒壞了身體,那就更不值當了。”
沈臨昭:“......。”
岳父大人,合著您不只喜歡喝酒,您還喜歡過河拆橋呢。
他方才可什麼都沒說,不帶您這樣玩的。
“哎呀,阿爹你就放心吧,我已經說過夫君了,而且人家答應的可比你痛快多了。”姑娘拍了拍老父親的肩膀。
老父親此刻有些沮喪。
他還以為能坑女婿一把,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聽見娘子說的話,沈臨昭霎時就神氣了幾分,像一隻開了屏的孔雀,尾巴扇得歡快。
“時間不早了,阿爹我和夫君該走了。”
“等等。”平西侯叫住了二人。
他走到沈臨昭面前,神情嚴肅,“阿昭,你不要忘了當日在眾人面前發下的誓言。”
可憐天下父母心,雖說京城有阿越他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