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永平長公主再也顧不得所謂的體面,直接拂袖一揮,啪的一聲,茶盞碎了一地,茶水也不慎濺到了旁人的裙襬上。
頓時,廳內的眾人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惹了永平長公主不快,她們又不能像方才那幾位貴客拍拍屁股就走了,這位‘大佛’只能供著。
“都啞巴了嗎!一群沒眼力見的東西,茶盞碎了也不知道喚人來收拾。”永平長公主氣得直拍桌子。
有一個侍女連忙上前,小心的蹲在地上用手撿起碎片。
誰知永平長公主竟然抄起她的柺杖重重的打在那無辜侍女的背上,那柺杖是用黃楊木製成的,最是結實,所以侍女當即發出一聲慘叫。
但在場的其他人無一人敢出口為侍女求情,永平長公主正在氣頭上,此時貿然開口,豈不是火上澆油,為自己也招來麻煩,何況打得不過是一個侍女而已。
被打的侍女顯然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沒有人會為她求情,復又繼續撿起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後她小心的退到一旁,手裡裹著的碎片上沾滿了鮮血。
“阿孃,您消消氣。”王氏壯著膽子走到永平長公主身側,“別和那些人一般見識。”
關鍵是您老人家要是非要和方才那幾位貴客計較,您自己也討不著好,崇嘉帝會向著誰說話那可是一目瞭然。
“你這是在說我胡攪蠻纏嗎,蠢貨。”永平長公主眯起眸子,聲音沙啞透著一股莫名的死氣,全然沒有之前的和藹可親。
“兒媳不敢。”王氏立刻低下了頭,“是兒媳失言。”
王氏可不敢還嘴,畢竟長公主府滿門所有的依靠都繫於長公主一人之身,她的兒女還要指著長公主為他們謀一門好的前程,誰叫她嫁了一個‘廢物’夫君。
連長公主平時最喜歡的兒媳婦都受到了斥責,她們還是閉緊嘴巴為好。
這時,趙雲柔哭哭啼啼的從外面跑進來,“嗚嗚嗚,祖母,您要為孫女做主啊,嗚嗚。”
永平長公主雖然對其他人不怎麼樣,但對於這個唯一的孫女確是真心疼愛的,“柔兒,我的乖孫女怎麼了,快到祖母這兒來。”
趙雲柔撲進永平長公主的懷裡,就開始告狀,“祖母,那些世家小姐們看不上我,她們還處處給孫女臉色瞧,我身為堂堂縣主居然要受這樣的委屈。”
趙雲柔的貼身侍女站在門外聽見縣主是這樣‘顛倒黑白’的,也是大吃一驚,明明是自家小姐擺起縣主的架子給那些小姐們臉色瞧。
“柔兒,你告訴祖母是那些人膽子這樣大,祖母為你做主。”永平長公主把趙雲柔摟在懷裡。
趙雲柔哽咽著說出那些小姐們的名字“有淮寧郡王的嫡女楚沁,吏部尚書的孫女安璃,長平侯的嫡女孫靜言......。”
永平長公主聽完趙雲柔念得那一長串名字,面露糾結之色,她頓感不妙,這些女子可都是出自京城的名門望族,家裡的父兄皆在朝為官,手裡或多或少握著實權。
今日她們與柔兒相處得如此不愉快,柔兒怕是再也融不進京城的頂級圈子,若是在她的封地,柔兒自然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這裡是京城啊。
王氏聞言也是覺得天快塌了,今日設宴本就是為了和京城的這些皇親貴胄,名門望族示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永平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對趙雲柔儘量心平氣和的說道:“柔兒,這些人在家中也是嬌生慣養,脾氣難免大了些,你身為縣主便要大度一些,莫要同她們計較。”
其他人心知肚明,永平長公主的這番說辭不過是因著形勢比人強,這些小姐們背後為她們撐腰的人永平長公主都得罪不起。
“為什麼祖母,你不是說了要為柔兒做主的嗎,你騙人。”趙雲柔又開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