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很長,三個人在地下階梯走了許久,只有腳步聲在裡面迴盪,就當正木以為三人就要這麼沉默下去的時候,夜輝突然開口了。
“正木,和我具體講一講你做的夢吧。”
正木正想要用看傻子的眼神瞟一眼,結果視線剛移過去,就被夜輝盯住了,於是連忙撤回了剛剛的表情,問道:“你沒做嗎?”
“沒有,”夜輝很實在地說道,“你是傻嗎,不然我問你幹什麼?”
正木咬了咬牙,活了這麼多年,他是頭一次被罵成這副模樣,要不是打不過,他早就一套組合拳把夜輝幹翻到地上吃泥巴去。
“那畢竟是夢,”正木說道,“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有些記憶變模糊了不少,不過我這有當時醒來後寫的筆記,你要是不在乎真實性的話,就拿去看吧。”
說罷,正木便從衣服的內兜裡取出了一本小冊子丟給了夜輝,夜輝伸手將其接下,隨後拍了拍大古的肩膀,兩人腦袋湊在一起一同翻看裡面的內容。
我明白,這場夢與我前些天檢測到的未知基因有關,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我認為這是可信的。
在一個由任何國家都不曾有的奇異風格的城市中,我看到了像是陷入幻覺的人群,他們手上捧著一束花,那是我沒見過的品種……該死,這朵花到底長什麼樣?
這段話下面是數個被劃掉的畫畫草稿,形狀各不相同,但最後也沒有最終的成稿,看起來正木確實無法回憶起那朵花的模樣了。
似乎有一些並沒有進入幻境的人,他們奔走於街道,試圖喚醒那些人,但並沒有用處,他們最後只能離開這裡,直到這座城市忽然被黑暗籠罩,所有人在黑暗中死去。
這些湧現的黑暗是什麼?
下面是個街道的草稿,正木畫的很形象,裡面的人物雖然簡易,但眼神卻很好地畫出了那種痴迷的模樣,讓夜輝不禁皺了皺眉頭,他甚至透過這幅畫感覺到,一旦普通人陷入這樣的幻覺,恐怕就完了。
天空有鳥的叫聲,地面只是閃過一道巨大的影子,隨後那些房屋便像是被切碎了一樣,瞬間崩塌瓦解,將這些人壓在磚堆下,我似乎看到了遠處有光芒亮起,但伴隨著數聲的鳥鳴,那道光芒也漸漸熄滅了。
注:在此補充,我聽了幾乎所有鳥的叫聲,但沒有任何鳥類會有如此悠長淒涼的聲音,我甚至感覺到幾分恐懼,或許這並不是什麼鳥,而是怪獸。
這是夢境的最後一幕了,該死,我得寫快點,越來越模糊了!
崩塌的城市中,我看到了遠處的海邊,在離海邊更遠的海洋深處,似乎有一雙巨大,如血一般的眼睛,它潛藏在無盡的黑暗中,我看不到它的全貌,但僅憑這雙眼睛,我就知道它的真身龐大到任何國家的建築也無法比擬,只需顯露冰山一角,人們就會像螞蟻一樣碾成碎末。
這是人類不可窺探之物!
這便是筆記的結尾了,最後一句讓兩人看了很久,其中顫抖的筆跡也讓夜輝二人明白當時的正木有多麼恐懼,或許正是這夢境的最後一幕,才會讓正木如此渴望迪迦的力量吧。
“我的夢,比他要簡略的多。”
大古輕聲說道,他只看到了類似的花朵,以及被黑暗淹沒的城市,像正木那樣親眼見證黑暗的真身,他並沒有經歷。
“可能和正木說的光之因子有關……”夜輝猜測道,如果夢境的完整度和光之因子的純度有關,那麼正木的急切就不是沒有道理了,“沒準他真的有比你還強的天賦,大古。”
“但陽儀前輩沒有選擇他。”大古搖了搖頭,雖然他理解正木,但得到這份力量,可不是做救世主那麼簡單。
“是啊,”夜輝意味深長地看向正木的背影,對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兩人的視線就這麼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