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跟小丫頭那時只會喊幾個稱謂,多說不了別的有關,也或許是早已經習慣了有一個小蘑菇在身邊,下意識地認為孩子確實不知道父母的身份,今日驟聽小蘑菇喊娘,後知後覺發現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小蘑菇……”
林弈樓讓自己的聲音儘量溫柔:“你記得你孃親是誰嗎?”
小蘑菇抬起眼淚汪汪的眼睛,迷惑出聲:“孃親是誰?孃親就是……孃親啊?”
林弈樓無奈一笑:“名字,我說的是名字,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昕兒,還有,小蘑菇。”
“孃親,名字?”小蘑菇皺眉想了想會,弱弱回應:“不知道。”
“沒事。”林弈樓溫聲道:“那你爹呢?”
“爹爹,壞人!”小蘑菇氣鼓鼓地道:“他把,孃親,燒了!把我,丟了!我找了,好久,找不到,他!”
斷斷續續,顯得結巴的哭腔聲音中,眼看孩子眼淚又要決堤,林弈樓趕緊將人抱進懷裡,輕撫著小丫頭柔軟的背脊:“好了好了,咱不聊這個了哈,不聊了!”
……
……
戒律堂的速度很快,三天之後,就把調查的結果呈送給了棲霞峰,畢竟作為當事人的九月正暫居在此。
只是想來此刻的九月完全沒有心情理會所謂的報告,有琴雨將戒律堂的人打發走,隨手將報告文書丟進抽屜後,便去了後山。
今日難得晴朗,棲霞峰的後山用木柴堆起了祭臺,臺中擺滿了鮮花。
木柴是九月自己劈的,鮮花也是九月今晨剛剛摘的。倔強的少女拒絕了所有人幫忙,所有事情堅持親力親為。
佈置好一切的少女靜靜看著阿婆躺在裡面,彷彿只是和往常無數個夜裡睡著沒什麼區別,只是這一次,阿婆再也不會醒來了。
九月不想哭的,這三天她已經哭過好幾次,停靈三日,總有送別時候。她其實很想像那天擋在她面前的林大哥安慰她時說的那樣,大大方方地送阿婆最後一程,只是臨到頭來,眼淚還是忍不住,最後還是和之前數次一樣,嚎啕哭了起來。
此情此景,加上九月極具感染力的哭聲,難免讓人想起些難過的往事。
隨林弈樓一同來到後山的年糕也不禁眼眶溼紅,默默抹了把淚。
有琴雨來到後山,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林弈樓略感慶幸,把小蘑菇留給了落月閣裡的嶽清靈幫忙看顧,既給了不想見到妖族,本就不想出席葬禮的清靈妹妹一個絕佳的藉口,也免得小丫頭再次觸景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