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月聞言,臉色微變,但並未放棄,繼續說道:“我明白大人憂慮,但如今濟州城危如累卵,若紀家再遭劫,恐民心大亂。大人身為父母官,豈能坐視不管?”
她說的便是濟州城現狀,試圖打動許方毅。
許方毅沉默片刻,目光深邃,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他深知紀如月言之有理,但官差兵力有限,分散防守只會削弱防禦。
然而,對上她期盼的眼神時,他心中泛起莫名的猶豫。
“本官並非坐視不理。”許方毅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只是官兵排程需有策略,不能隨意分散。本官已有打算,明日將調一隊駐兵增援。”
他看著紀如月,劍眉微蹙,“紀姑娘,你可組織府中家丁,加強府內防衛,本官會盡力確保紀府安全。”
紀如月聽後,心中苦笑,該準備的她已全數準備,何須他說...
只是他不借官兵,她怎實施那夢中捉鱉的伎倆?
罷了!只能靠自己。
“多謝大人。”紀如月頷首道謝,眸中難掩失落。
許方毅微微點頭,轉身離開,“吳飛、張策,你們留下。”
吳飛:???
“大人,不可!”
吳飛和張策是所有衙役裡身手最好的,平日跟在許方毅兩側聽命,現下這世道,更是寸步不敢離的。
“以大局為重,你們留下協助紀府,有狀況立即稟報。”許方毅留下這句話後離去。
吳飛和張策面面相覷,最後也只得聽命。
紀如月召集了眾人在外院中商議。
“將前段時間準備的鐵釘、木刺等物,鋪設在假山下,府牆周圍也要佈滿。另外,將火油裝入小罐,按此圖佈置,設下油陣,一旦有歹人觸動機關,油罐便會傾倒…”
“若人少便綁了,若人多,那便立即點火,一個不留。”
“......”
濟州城的夜晚,如死般寂靜。
紀府眾人因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而顯得格外緊張。
他們心知有人會來,起碼白日那群人定會捲土重來,若是坐以待斃,唯有死路一條。
紀老爺尚坐在紀如月書房中,父女倆正商討著下一步對策。
“爹爹,瑞王的援軍預計下月初抵達濟州城,這是我之前與他約定的時間,但…女兒不敢保證他是否信我。”
“若想搏一搏,我們便在三日後開倉施粥,以瑞王之名。但…若是瑞王援兵晚與朝廷之人到達,一切努力將功虧一簣。若提前太多,亦毫無意義…”
紀如月在紙上勾勒出計劃,筆尖在紙上圈出一處又一處。
紀老爺看後一臉困惑。
他不知女兒何時與瑞王建立了聯絡,更不知她竟做了如此周詳的安排。
心中是既擔憂又欣慰。
“月兒,爹爹都聽你的,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若是不成...爹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會設法將你送出去的。”
紀如月將筆放下,抬手揉了揉眉心,“且過完今晚再看吧。”
紀府眾人嚴陣以待。
知府府邸亦是燈火通明。
許方毅是如何都無法心安,直到最後一隻飛鴿放出,他站在原地凝視許久…
十封求助信由信鴿送出,卻無一回復。
朝廷援軍何時抵達,無法預測。
疫病嚴重,不該如此輕視才是啊!
亥時末。
月色灑下,銀輝冷寂。
紀府內已熄了燈,四周靜悄悄的。
約兩刻鐘後,牆外探出兩道身影,他們四下張望後打了個手勢。
幾名賊人是從後巷翻入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