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爺出聲喚住了魏子章幾人。
幾人皆是面色落寞,憋屈不已,不滿之色肉眼可見。
紀老爺嘆了口氣,“小女今日遭遇此劫數,實屬不易。幾位公子能挺身而出,紀某感激不盡。”
魏子章上前一步,扶起紀老爺,溫聲道:“紀老爺不必如此,我等讀書之人,理應遵循聖賢之道,行正義之事。今日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何須言謝。”
“公子若是不棄,不若進府一敘。”紀老爺順勢起身,邀請道。
其餘三人皆是看向魏子章。
魏子章猶豫一瞬,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竟點頭應下了,“那便勞煩了。”
紀老爺心情糟透了,其實沒心思招待人,也不清楚女兒為何要他如此做,最後全當是感恩,不過是請一頓飯,贈些銀子罷了。
紀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
紀府,紫藤苑內。
一池溫泉寧靜而深邃,淡淡的霧氣縈繞其上,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朦朧。
紀如月默默將自己的身體浸入這溫暖的泉水中,感受著那逐漸蔓延的壓迫感。她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水底,彷彿在尋找一種解脫。
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來,那些過往的畫面在腦海中被打碎、重組,再打碎、再重組,只求一線生機。
然而,當窒息感逐漸加劇時,她猛地睜開眼睛,浮出水面。
“白梅。”
“小姐。”
白梅聞聲而來,手中端著一托盤精心準備的物件,乖巧地坐在池邊,開始為紀如月護理起面板來。
“青竹呢?”紀如月問道。
“青竹姐姐正在為小姐燻被,小姐可是有事吩咐?”白梅輕聲回答。
紀如月微微點頭,不再多言,腦海中浮現出一人來,說不定...能破此局!
沐浴完後,她坐在桌前,提筆寫下一封信件。
青竹安靜地站在一側。
收完筆,紀如月將信紙疊好,交到青竹手中,“將此信連同這包袱,連夜送往上京瑞王府,務必交到王側妃手中。”
“是,大小姐。”
?
紀府逢喜事,且是紀家小姐的花燭之喜,理當歡喜非常。
奇怪的是,紀府上下卻似乎籠罩著一層陰鬱的氣息。
上至管家嬤嬤,下至丫鬟小廝,皆是愁眉苦臉。
準備這喜事的時間倉促,可抵不住紀家家財萬貫,財帛一揮,置辦起來倒是樣樣不差。
重生一世,紀如月早已不是當初那懵懂少女,既無對婚事的渴望,亦無對夫君的期盼,自然變得毫不在意,任由手下人去辦。
這兩日,她更多心思在自家父親身上。
前世因繡球招親之事,紀老爺對女兒心中有愧,一直耿耿於懷,鬱結於心,自此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也因此,陳書瑾稍一出手,紀老爺便倒下了。
紀老爺一倒下,一切便不可控起來,陳書瑾輕而易舉地掌控了紀家的大權...
“爹爹,女兒親手給您燉了乳鴿湯,快來嚐嚐。”紀如月端著一個托盤,步態輕盈地走進書房。
當她走進書房時,卻發現房中並非只有父親一人。
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客氣地向房中的其他人頷首問好:“魏公子,唐公子,常公子。”
魏子章見到來人,眼眸一亮,也起身行了個書生禮,“原是紀小姐,我等前來向紀老爺道別,即刻便走了。”
話中意思再明顯不過,無意擾了人家父女情深。
“怎走得如此急?”紀如月問道。
紀老爺笑著站起身,也不顧有外人在,欣然接過女兒手中的托盤,並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