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本就為寡,若想改嫁亦無不可,可時機不對,你明白嗎?”
陳書瑾:“......”
紀如月又小聲勸慰道:“你是讀書人,以後定是要進仕途的,若因你母親這般影響了你…”
陳書瑾神情一怔!
“月兒覺得我當如何?”
紀如月有些為難地看著她,輕嘆一聲,“三媒六聘,名正言順跟了那老鰥夫,亦或者...讓你母親進家廟吧。”
陳書瑾眼神漸冷,“月兒,你可曾想過,此事並非我母親所願。她勤苦供我讀書,守寡多年,很是不易。”
紀如月聞言,神色微變,她輕咬下唇,似乎在權衡著什麼,“可是書瑾,這世間規矩便是如此,在我眼中,你比你母親重要...”
見她這模樣,溫柔如水,滿心擔憂,陳書瑾竟是看痴了。
“若規矩束縛了人心,為何還要配合這規矩?我陳書瑾雖是讀書人,但未曾到利用母親的地步!”
紀如月點點頭,輕聲道:“我知曉了,你我夫妻一場,亦算緣分。既如此,我便讓人去備上和離書,再贈你千兩白銀,助你一程,願你前程似錦。”
陳書瑾有些回不過神來,只覺得自己心口跳得厲害…
“月兒,你說什麼?”
“我們和離吧。對不起,紀家眼下自身難保,屬實保不下你母親。”
紀如月眼中滿是可惜。
陳書瑾卻始終有些不信,“你要與我和離?”
紀如月起身,緩步走到他面前坐下,“書瑾,紀家眼下情況你比我更清楚些,已經不起半分風浪。當然,亦不想牽連與你。”
陳書瑾張了張嘴,也不知為何會變成眼前這般,他明明是來尋紀如月解決問題的。
和離是斷不能和離的。
不過是個鰥夫,大不了除之...
紀如月卻表情很是決絕。
一副你母親之事若不處理,我們不必再談的模樣。
陳書瑾心一分分沉了下去。
“陳書彤亦是失了名節,本身我還為她做了打算,眼下也罷了…”
陳書瑾瞳孔猛縮,更是不敢接話。
“便這般吧,你且回去。”
“不是,月兒,公主與郡主那邊...”
紀如月微一抬手,“不必再說,紀府之事我自會處理。你我早些和離,你快快離去,應當能逃過一劫。”
陳書瑾望著紀如月,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送走母親方為上策,但理智與情感此刻在心中交戰。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月兒,我明白你的顧慮,但你我情分難道就如此脆弱,經不起一點風浪?”陳書瑾的聲音中帶著懇求,試圖說服她。
紀如月心中冷笑,垂下眼簾,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書瑾,我不想拖累與你。若實在要我設法護住你母親,便護不住你了...”
陳書瑾站起身來,一步步靠近紀如月,“月兒,我願意與你共渡難關,無論前方如何。”
紀如月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痛惜,“那你母親…”
陳書瑾沉默了,他知道紀如月的決定已無法改變。他微微鞠躬,“月兒,我、我聽你的。”
說完,他逃也似的離去,身影在門外的陽光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紀如月看著他的背影,冷笑出聲。
她自然不會和離。
眼下如何和離?嚇唬他罷了!
“白梅,命人幫陳家老夫人收拾行李,連夜送去家廟。”
白梅一愣,“小姐,是將她送去紀家家廟?”
“自然是陳家家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