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初。
一處荒廢院落處。
一名灰衣男子被人打暈丟在角落裡,懷中一枚郡主親令被一雙白皙的小手順走。
習秋穿過暗巷,小跑著翻進了秦夢閣中。
不愧是秦倌,經歷了這般疫災,依舊歌舞昇平,閣中郎君皆在準備著,準備晚間開業迎客。
習秋拉了拉自己的面罩,翻身上了屋頂,細細朝後院一處摸去。
趁人不備,閃身進了一處堂屋,將郡主親令與一封信件放下。
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離開之際,射出一枚石子,打落了掛在門口的紅燈籠。
“砰”一聲,燈籠落地。
“誰?”
立馬有奴僕打扮的人警惕而來,左右環顧。
見屋門大開,立馬吹響口哨。
習秋早已遠去,拍了拍手,又直直往城南梧桐巷而去。
那群黑衣人眼下都是奴僕打扮,但他們與尋常奴僕不同,明顯是在此處隱匿身份。
為首之人進屋後,見到郡主親令,瞳孔猛縮。
拆開信件一看,立馬吩咐道:“更衣,去知府府邸。”
紀如月這邊並不知曉,一切比想象中還要順利些。
另她更想不到的是...那玉清公子。
他竟在最後出現,與幾人低語幾句,又返回前院。
城南梧桐巷不遠處。
夕秋拐去街頭。
街頭拐角處站著一名書生打扮的人,若細看,會發現此人身形與長相竟與陳書瑾像了五分。
“顧一。”
“夕秋姐姐。”
習秋將一封信遞給他,“尋一乞兒,送入巷尾那院落處。”
“是。”
習秋與他不過擦肩片刻,無人注意。
事畢,她以極快的速度回了紀府。
顧一拂了下衣襬,拿出幾枚銅錢,故作姿態,緩步走向一名年紀稍大些的乞兒面前,“給你十文錢,幫我送樣東西如何?”
“好的,大人。”
當院門被敲響時,院中之人皆警惕萬分。
“誰?”
“是一位大人讓我將此物給您。”
慕容靜蹙眉而出,示意隨從去開門。
其餘幾人盡數擋在了她面前。
那乞兒本以為只是送封信,未曾想直接被人提了進去。
乞兒驚懼不已。
“說,是誰讓你送來的?”
“是、是一位書生。”
再三審問下,見當真問不出其他。
慕容靜冷聲說:“將人捆了丟進柴房,若有不妥便殺了。”
小乞兒面色蒼白,被人提進去時,連懷中的那十枚銅板都盡數落了地…
慕容靜示意其將信開啟。
見到上面的內容時,才眯起了眼眸。
“靜安好大的膽子!既回了濟州城,為何不來見本宮?”
來不及多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慕容靜是極小心之人,點了五張新面孔出列,“你、你、還有你們,去知府府邸處見機行事,若有時機……”
她比了個滅口的手勢。
幾人會意,“是,屬下遵命。”
若換成平時,慕容靜定會細細琢磨,如此草率的刺殺,定是不可行的,成功的機會渺茫。
但眼下不同。
這幾日外界的呼籲聲撼動了她的心神。
當真是恨不得瑞王早死,最好眼下便是。
此時有人為她做上嫁衣,她又何故不接?
不過是五名死士罷了,就算事敗,也聯絡不到她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