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聽得臉都青了,當真就沒見過這麼不拿自己的前程當回事的,虧得自己看著對方立功,還想著要不要與相父商量,給對方升職。
沒想到齊子賦在令自己失望這一上點,竟是從沒讓自己失望過。在氣自己這一點上,可堪稱是回回有著落,事事很用心!
張御史當即就氣得站不住了,出來道:“齊大人,自古以來,哪裡有妻子尚在,給妾請封敕命的道理?祖宗禮法,你如今是半點也不顧了嗎?”
齊子賦道:“張大人,我只是覺得對不起曼華罷了,如果不是因為我已經有了正妻,她也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況且這敕命,本就是枝枝不稀罕的,她覺得六品實在是太低了,配不上她!”
他這話一出,場上譁然。
先前在眾人的眼裡,容枝枝可是第一賢婦,如今齊子賦說對方竟是瞧不上這個敕命,便是令眾人開始對容枝枝有所成見了。
哪裡有妻子嫌棄丈夫官職低的?
便是正經走科舉的狀元,到了朝中,一開始也只是個七品啊。
莫非那容氏並沒傳聞中的那麼好?
沈硯書當即沉了臉。
齊子賦這話,是半點沒將容枝枝名聲放在心上,或者他就是故意的,他不會不知道,今日他的話若是傳出去了,對容枝枝會有怎樣的影響!
眾人議論紛紛之間。
沈硯書淡聲開了口:“容家大姑娘,瞧不上六品的安人,也是應當的。若非齊子賦你想貶妻為妾,你與她,都不可能只是六品。”
沈相這樣一說,大家又醒過神來,也是啊。
張御史嫌惡地看了齊子賦一眼:“齊大人,或許是尊夫人還在生氣,你應當再哄一鬨她,而不是她說了一句氣話,你便要把敕命給一個妾,再次折辱她!”
齊子賦也憋著氣呢:“哄了好幾日了,不見半點效用。既然枝枝確實是不稀罕我的庇廕,那給曼華又有什麼錯?”
張御史還想罵人,什麼叫哄了幾日不見用處?
自己惹了夫人不高興的時候,做小伏低幾個月都是有的,齊子賦自己做出那麼離譜的事,容枝枝生氣幾天都不行了?
然而。
他還沒來得及罵出口。
沈硯書清冷的聲,便響了起來:“既然齊大人這般堅持,陛下便成全他吧。”
眾人:“?”
誰都沒想到,一向持正守恆的首輔大人,會叫陛下答應齊子賦這樣離譜的要求。
永安帝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偏頭,難以置信地問道:“相父,你是說……真的讓那玉曼華,做敕命安人?”
沈硯書淡淡道:“齊大人立功之後,連朝廷提拔的機會都不要,也要給玉曼華請封,如此真心,陛下為何拒絕?”
實則,容枝枝也不能做這個敕命安人。
她暗中與齊子賦已經和離,若是真的領受了這個封號,便同欺君,她定也是明白這一點。
齊子賦聽完沈硯書的話,卻是醒過神來了。
一時間也有些後悔。
他只急著與容枝枝賭氣,想著既然她不要這個封號,多的是人想要,可卻是忘了,自己若不開口求這東西,陛下可能要給他升官!
給枝枝求封號,眾人還能覺得是他悔悟了,陛下說不定也會想著再多給他一些機會,可給曼華求是怎麼回事?
但是開弓哪裡有回頭箭?他總不能說自己不求了。
永安帝還是有些猶豫:“可是……這實在是於禮法不合!”
沈硯書眸光冰寒:“齊大人行事無羈,不顧禮法,已是一貫作風,陛下何必阻攔?既然他立下大功,只求這個賞,陛下成全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