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竟是踉蹌著,真的要跪下。
容枝枝離開避開好幾步。
她豈會真的這麼多人的面,受齊子賦一跪?如此若是傳出去了,便是自己有理,也會給容家其他的姑娘們,落下一個不堪的名聲。
容枝枝:“齊大人,你實在是不必拿出這等做派。沒人要刻意羞辱你的家人,是他們強攔我。你若真的心疼他們,便叫他們都回去吧。”
齊子賦皺眉道:“枝枝,長輩們也都是為了我們二人好。”
容枝枝輕嗤,為她好,還是為他們齊家好?
齊子賦看向容太傅,道:“岳父大人,可否讓小婿與枝枝單獨說幾句?”
容太傅沉著臉道:“我並非你的岳父,也沒那麼多閒工夫。”
齊家的族老卻是紛紛開始斥責容太傅的不是:“容太傅,便是你深得陛下器重,可你也不能如此蠻橫!”
“他夫妻有幾句話要說,你一個做父親的阻攔,是何道理?”
“便是兩家真的和離,也都是兩家族老一起商議,你一個人前來,本就不合規矩,想來容家的族老,也不贊同你的所為!”
容太傅冷笑,正想說你們齊家如今沾上與前朝餘孽勾結的事,容家族老們與你們撇清關係都來不及。
卻是齊子賦拱手道:“岳父大人,兩邊一直拉扯著也不是個辦法!您不如就給小婿三炷香的時間,若小婿不能說服枝枝,齊家便不會再攔你們!”
齊九祖叔公不贊同地道:“子賦!”
齊子賦:“還請祖叔公相信我!”
容太傅也知道他們一家這會兒人多,還有些年紀大的,若撒潑起來躺在地上不讓走,當真是有的鬧,若三柱香能決斷也是好的。
便看了一眼容枝枝:“那你與他說兩句,我們在前院等你。”
容枝枝明白父親的顧慮,點了點頭。
其他人都離開,此地只剩下他們二人,秋熠扶著齊子賦坐回輪椅上後,也退了出去。
見她點頭,齊子賦心頭一鬆:“枝枝,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這才……”
容枝枝實在是不欲聽他自作多情。
淡聲打斷道:“齊大人,我與父親不過是不想與你家糾纏,希望三炷香之後,你當真能一言九鼎,叫你家裡的人都散開,莫要再擋道。”
齊子賦見著她冰冷的臉色,蹙眉道:“你對我就真的一點眷念都沒有?”
容枝枝冷笑:“我若是有半分眷念,便不會去早早就拿著你給的和離書,去戶籍處消了婚事。”
齊子賦如遭雷擊:“你說什麼?你什麼時候拿去的?”
容枝枝:“你簽字的當天。”
齊子賦臉色一白,難以置信地道:“從當日起,你便不打算同我過了?”
容枝枝:“正是如此。”
齊子賦:“那你這些日子,一直留在府上,你……”
他到底不是蠢人,一番思索之後,很快地想明白了什麼,眼底都是震顫,瞧著容枝枝說不出話。
容枝枝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齊子賦捂著自己的胸口,艱澀地問道:“為什麼?就因為我負你嗎?我負了你,你就要我母親的命?”
左右這裡就他們兩個人,便是說了什麼,出去也可以不承認。
容枝枝直言道:“你負我是男女之事,我容枝枝從來不是那等心裡只有男人和姻緣的女子。我認命便與你過,不認命便走,不至於只為此便要害了誰的性命。”
她先前想的,都不過是脫出齊家,叫齊家人把該還的,還給她罷了。
齊子賦:“那你……”
容枝枝淡淡道:“你母親覃氏,故意買通人氣死了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