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我再想想。”長沙王嘆了口氣,揉著眉心疲憊道,“國家大事讓我憂心操勞,你的婚事也是。你都二十了,再不嫁出去,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要怎麼笑話。”
楚琰一點也不擔心外面的人說什麼。天塌下來又砸不到她,要砸得先砸長沙王嘛。她還想再勸,忽然耳邊一動,似乎聽見了外面有尖叫聲。
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身邊的長沙王猛然站了起來,低頭對她道:“外面出了什麼事了?”
說著,他繞過書案快步走了出去,開啟殿門高聲叫道:“馮馬!人呢!死哪兒去了!”
左邊的宮道里,一個矮個子的胖子神色慌張,一邊低著頭走一邊喃喃自語不知唸叨著什麼,走了幾步忽然摔了一跤,差點滾下臺階去。他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穩住心神碎步走到長沙王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似乎還在發抖。
“你人上哪兒去了?”長沙王皺著眉問他,“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聽見有一聲慘叫聲?”
馮馬圓滾滾的身體挪近了些,湊近了長沙王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琰走了出來,看見馮馬驚恐的神情,只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似的。果不其然,長沙王在聽完馮馬訴說之下,臉色一沉,前所未有地凝重道:“什麼?果有此事?”
馮馬彎了彎腰,急道:“老奴讓人把那地方都圍起來了,大王要是不信可以去看。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大王得把廷尉府的人叫來,此事不能洩露,否則會引起恐慌!”
長沙王輕輕踢了他一腳:“那你倒是去啊!”
“喏!喏!”馮馬唯唯諾諾地告退,慌忙消失在黑夜中。
“怎麼了大王?”楚琰好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一向寵溺她的長沙王此刻卻沉著臉,沒有心思跟她講發生了什麼,反而催促著把她趕到甘露殿去,讓她陪太后說話。
馮馬連夜調派了羽林軍把鐘樓圍了起來,並且馬不停蹄地去廷尉府,把在翻閱卷宗的老廷尉連拉帶扯地塞上馬車帶進宮,另一面叫人去請廷尉正張賀,在叫曲和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決定讓曲和過來看看,畢竟曲和被大王看重。
當沈硯帶著羽林軍把鐘樓圍得水洩不通後,老廷尉和廷尉正張賀、廷尉左監曲和一起趕到了王宮中,本來要去見長沙王,結果聽說長沙王在鐘樓,幾個人一口氣沒歇就跑到了鐘樓去。
夜幕沉沉,繁星點點,鐘樓巍峨屹立在城西南,沉寂無聲。月色之下,刀戟森嚴的甲冑之士站在鐘樓下,面色森冷。長沙王站在鐘樓上,負手眺望著城外萬家燈火,那些紅色的燈籠,在此時已經不是什麼黑夜的光明,而是一雙雙猩紅的眼睛,令人發怵。他聽見樓下有人上來,不一會兒身後的人向他行禮,他回過頭去,臉上掩飾不住地憂慮:“諸位,深夜找你們進宮,實在是打擾了。只是這事事關重大,我等不到天亮了。”
他轉過身來,指著兩個羽林軍守衛的地方,地上還躺著一個人。從沈硯手裡接過燈籠,他走到那口千斤重的大鐘旁,把燈籠往上一移,燈光照亮了大鐘上淋漓的鮮血,在橘黃的燈火下,顯得詭異恐怖。
“你們都看到了,上面的鮮血,是這個宮人的。”長沙王的聲音緩緩沉沉,似乎還有一些嘶啞,“宮禁之中,竟然發生了命案,而且還是在鐘樓此等重地,影響之大,極其敗壞。你們都看看吧,我命你們三日之內破案,你們聽到了麼?”
三人齊聲拱手道:“喏!”
長沙王還有事情要做,需要去安撫宮中的人,儘管他已經下令封鎖訊息,但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王宮之中。
等他走後,張賀先是看了咸寧公主一眼,咸寧公主沒理會他的目光,走到了宮人的屍體邊仔細看了起來。於是他轉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