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話不值得信。
蘇清詞這個門外漢從不過問裴景臣生意上的事,但他有私下裡偷偷關注過,知道凌躍在跟三家同行競爭專案,裴景臣的工作壓力很大,很累。
也正因為如此,才需要一個好訊息來釋放壓力,緩解心情。
而對裴景臣這隻“囚鳥”而言,最幸運的莫過於籠子開了,他可以飛走了。
蘇清詞強調道:“我沒有在鬧,是真的。”
開過這個紅綠燈,蘇清詞讓裴景臣靠邊停車,裴景臣停了。
蘇清詞沒有立即下車,他看見副駕臺上顯眼的標籤,伸手去撕,可粘得太牢固,他摳了半天只掀起黏黏糊糊的一角。
當初怕它掉,用了強力膠水。
蘇清詞摳的手指疼,只好說:“網上有很多小妙招,我查到了發給你。”
裴景臣:“蘇清詞。”
他的聲線很獨特,很好聽,好聽到了從初中到大學都是校廣播室的。
他很少叫蘇清詞名字,而每一次叫都會讓蘇清詞心動——哪怕是不耐或是責怪的語氣。
蘇清詞感覺他有點生氣,可能是覺得自己被捉弄了。
蘇清詞感到悲哀,他在裴景臣心目中就是個沒有任何公信力的無恥小人,當然,這不怪裴景臣。
有些話說清楚才好,儘管對自己是自我凌遲:“謝謝你這些年的忍耐和包容,為我的自私和任性深表歉意,對不起,我們……”
就像那兩百二十二幅畫,繪製出他悲喜交加的十年,焚燒成灰,灰飛煙滅。
今天元旦,新年新氣象,他還裴景臣自由,願他往後餘生被幸福和快樂包裹,再也不要遇見自己這樣的人了。
“我們結束了。”
蘇清詞開門下車,走得乾脆利索。
裴景臣不由自主的追著他的背影,風雪之中,蘇清詞顯得很單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起來比上個月清瘦了。
裴景臣看見蘇清詞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很快消失在視野裡。
寒風從半開的窗戶湧進來,掀著副駕臺上標籤的一角,底下的膠水痕跡像一條猙獰的傷疤。
蘇清詞說副駕駛具有特別的意義,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坐。
他在標籤上寫下主權,用強力膠水粘的牢固,說公司所用的商務車他可以不管,但裴景臣私人車的副駕,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就算空著,也不許讓外人坐。
煩躁的感覺又來了。裴景臣開啟置物箱,從裡面拿出包藍莓口味的細支香菸點上。
他經常談生意,喝酒比較多,對煙並不喜歡,一個月也抽不了半包。加之蘇清詞對煙敏感,更是順手戒了,不過後來才知道,蘇清詞不是敏感煙,而是討厭薄荷味的煙,包括所有薄荷味的東西。
裴景臣隨身攜帶的口香糖是西瓜味的,護手霜是蘭花香的,提神精油是茉莉的,衛生間的牙膏也是檸檬的。
他日常所用都本能的避開薄荷,儘管蘇清詞從未正式表達過對薄荷的討厭,但他還是透過自己的觀察,“體貼”的成為了薄荷絕緣體。
一支菸抽完,煩亂的心緒並未得到緩解。
事業上的壓力,日夜顛倒的疲倦,還有蘇清詞飄忽不定帶來的提心吊膽,諸多不確定因素累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