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後,你會徹徹底底的擺脫我。”
到那時,他也能解脫了。
一個在人間,一個在地獄,本就殊途,何苦強求呢?
回首望去,錯了,全都錯了。
“清詞,你怎麼了?”裴景臣抓住蘇清詞的手腕,另一隻手掏兜拿手機。
蘇清詞甩開裴景臣的手,目光揶揄的瞟了眼他的手機:“這你都信,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看到裴景臣渾身一僵,連眼底都蒙上一層冰色。
裴景臣沒有停止打電話的動作:“去醫院。”
蘇清詞心底略慌,一把搶走手機:“我好得很,去什麼醫院。”
“蘇清詞。”裴景臣嗓音壓低,具有壓迫性的聲線,是訓斥犯錯誤員工時才有的。
蘇清詞揚眉道:“這兩天總去水木芳華,喝酒喝太多了,胃疼而已,大驚小怪。”
他著重說了“水木芳華”四個字,裴景臣神色果然大變,方才眼中罕見的擔憂迅速冷凍,凝結成了徹骨的冰霜。
蘇清詞扔下一句走了,下意識拿畫,又猛地頓住,最終收了手。
“不要了。”好像是在說畫,又好像在說別的什麼。
裴景臣下意識想追出去,手機突然響了,是特助打來的:“裴總,那群棒子出爾反爾!”
蘇清詞把手機關機,與世隔絕了七天。
喃諷 第八天,保安打進別墅的安全系統,說有個叫安娜麗絲的混血兒要見他,允不允許放行。
過了十分鐘,安娜麗絲按門鈴,蘇清詞說給她留門了,安娜麗絲便踩著高跟鞋一路“蹬蹬蹬”進來,邊走邊唸叨:“啥時候搬家了?我打你電話關機,只能去你家找你,結果家裡也沒人,逼得我沒辦法就給裴景臣打電話,他人還在國外,電話死難接死難接的,問了他才知道你在這兒住。”
安娜麗絲把羊皮手包一扔,坐下沙發:“怎麼了,吵架分居?”
蘇清詞:“分手了。”
“啊?”安娜麗絲眨巴眨巴眼,“哦。”
他的這位姐兒,人生閱歷豐富,感情經歷更是一騎絕塵,不誇張的講,就是女版張浩南,換男人比換美甲都勤,最愛泡夜店,分分鐘勾搭心儀的床伴做運動。在她看來,年輕人之間的戀愛了分手了複合了都沒啥意思,不值一提。
再者,蘇清詞跟安娜麗絲合作多年,但蘇清詞善於保管個人隱私,裴景臣也不是啥逮人就說的大嘴巴,所以安娜麗絲對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知道的不多。
“有沒有什麼新作品?”安娜麗絲兩眼放光,無比期待。
蘇清詞讓她自己去畫室看,安娜麗絲迫不及待歡歡喜喜的去了,幾秒鐘後,畫室傳出中法混血兒的高亢驚呼,一分鐘後,中法混血兒手舞足蹈的出來了,激動到差點崴腳。
“你在畫《薰衣》嗎?太棒了太棒了!”
《薰衣》是蘇清詞從十四歲就開始畫的,一直畫到現在也沒畫完。
慢工出細活,安娜麗絲既著急又不急,只是經常問他還要多久,莫奈的《睡蓮》畫了三十年,你想挑戰四十年嗎?
“半年。”蘇清詞端著熱可可說,“最多半年。”
安娜麗絲怔鄂,同樣的話每次問蘇清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