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親已經將話說得這麼直白,程天宇索性也不去辯解。“這次是我衝動了。不過他周宏光畢竟在深廣,就算真能手眼通天,在安海又能翻出多大浪來?眼下也就只有一個劉博喬,躲在商會里面,構不成真正的威脅。”
“你都能找個遠洋貿易出來,周宏光就不能嗎?而且他都根本不用親自找,你就已經為周宏光準備好了。為什麼去接近那個阿狼?宋立帆都養不住的傢伙,你有什麼本事養得熟?你以為這次深廣之行可以一石二鳥嗎?宋立帆如果真這麼容易便可以扳倒,我早就動手了。現在你將這把火燒到宋立帆的身上,他會放過你?”
既然說到了這,也正是程天宇想不通的地方。按照他心裡的計劃,就算扳不動宋立帆什麼,也起碼給宋家惹一身騷,引得深廣和安海的專案組對宋家一番徹底調查。可宋家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彷彿這次事件傳到安海便斷了。但如果真的警方沒有驚動宋立帆,父親又擔心個什麼呢?宋立帆沒有理由針對自己啊!
想來想去,程天宇認為一切都是警方的無能,送到眼前的線索都搞不明白,不禁自言自語出聲道:“都是群吃乾飯的警察。”
聽到兒子這樣說,原本氣頭上的程國富竟然笑了,只是這笑容中卻充滿著嘲諷。“天宇,真不知道是你在國外待得久了,把安海看得太簡單,還是把宋立帆看得太簡單。他能在安海屹立這麼多年,從一個上不了檯面的流氓混混,到現在萬豪國際的執行董事,就只靠那套打打殺殺的本事嗎?這其中的人情世故盤根錯節是難以想象的。為什麼你我都知道宋家背後的黑歷史,可就是沒人動得了他?那是因為警方里有他的人,而且位高權重。”
父親的話一下提醒了程天宇,之前在富貴金都,宋義雄只用一個電話,便將那個叫項衝的刑警副大隊長給打發回去。當時宋義雄是說給他們局長打的電話,難道...
“是冷強?”程天宇也才剛剛被警察找上過,自然對專案組有過一番瞭解。作為副局長的冷強,正是這次專案組的直接負責人。
提到冷強這個名字,程國富鼻子裡冷哼一聲。這麼多年他不是沒在暗地裡給宋立帆下套兒,可每次都無疾而終,就是因為這個曾經從刑警隊一路爬上來的冷強。
“那我們就先踢開冷強,這幫警察,不是向來跟市場監督局以及媒體搞得很僵嘛!相信丟給他們一些冷強的把柄,鬧到上面去,不抓也能扒了這身皮。”
程天宇的這個建議程國富也想過,但實施起來可不會像說說這麼簡單。一個市公安局的副局長,牽一髮動全身的位置,誰敢輕易觸碰?而且...程國富注視著兒子的眼睛說道:“以宋立帆的手段,怕還不止一個冷強。”
程天宇明白父親的意思,一旦動了冷強,就等於直接向宋立帆宣戰。他若仍然還有後手,定然要瘋狂報復。
而且現在的重點還不在冷強身上,而是自己。宋立帆如果已經從冷強那裡得到訊息,那麼他對自己的報復恐怕隨時都會到來。
“爸,照您這麼說,我們現在就什麼都做不了嗎?等著周宏光和宋立帆找上門?”
程國富看著兒子,原本心裡的火氣漸漸被他壓下去,說道:“現在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傻事吧!真正吃人的老虎,從來不會輕易亮出獠牙。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提前暴露自己只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似乎很久沒有聽父親這樣說教自己了,自從接任萬豪國際總經理,程天宇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君臨天下。但現在,依然四面楚歌。
“爸,我知道錯了。”
也許是看起來兒子這次真的很誠懇認錯,程國富的口氣柔和下來:“天宇,錯並不可怕,只要能夠吸取教訓,永遠不會重蹈覆轍,便也值得。後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暫時先低調一點。最好這段日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