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老宋杯中倒下,又是他先舉起酒杯先喝下,老宋見他如此敞開,便稍稍放下些心房,確實飢腸轆轆,二話不說飲下,又吃起了桌上的餐食。
我坐在一旁默然不語,“京裡傳來訊息,長公主就在這幾日下葬。”見他舉著酒杯,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這瘋女人也會有今天!”
“你很討厭她嗎?”我也裝作若無其事問了一句:“按理說,你不該討厭這樣權勢滔天的人。”
“是,我很討厭她,雖說之前有些事幫著她做,心裡卻是忍不住泛著噁心,你知道,跟聰明且清醒的人打交道很容易,因為這樣的人從不給人死路,而跟長公主這樣的人替她做事,自己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他又是飲下一杯,酒杯重重摔在桌上,“還有她的兒子與我處處作對!”
“你們之前交了無數次手,也是,我聽過一個說法,聰明人不會喜歡聰明人,尤其是很像自己的聰明人。”
“哈哈。”又是一陣冷笑,“姑娘,我想知道你對李行胥心思到底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騙?莫非姑娘也喜歡這一款?”
“林其之,我對李行胥從來都只有恨意!”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他的時候一陣酸甜伴隨著苦到沒邊的感覺,就好像是吃了泡在苦藥裡的蜜餞,甜味有,苦味更甚。
大約是酒勁上頭,林其之一臉壞笑,我死命晃了晃頭,真氣凝聚,很快就清醒過來了,老宋一邊吃著,一邊觀察我們,不知是揶揄還是玩笑:“十娘,不是我說你,酒量確實太差了!”
我也不去理他,“酒量差酒量差,誰的酒量天生這麼好?!”我又開始胡言亂語,“林其之,老宋,不妨就告訴你們我對李行胥的感覺吧!”
“願聞其詳。”
“一開始,我是不喜歡的,那天在茶鋪門口鬥了這麼久,那時候我剛下山,想著給客棧的夥計們出門買個早點就被他這樣盯著,不過就是到了那晚多看了他與趙令儀一眼,後面人家就找上門來算計我,又是幫我又是害我,哦,對了,還有你林其之,你們偷襲,還往我眼睛裡撒了藥粉,那隻死狐狸又帶著我去了落雁樓開在元州的藥鋪!要不是你們橫插一刀,我哪能被他帶走啊?”
老宋忍不住出聲打斷:“原來是這樣!”說罷又是沒好氣的看了林其之一眼。
“當初試探實在不知道姑娘是敵是友,出於下策,只好冒險一試,不過林某人看得很清楚,姑娘與他不是一路人。”
“是啊!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你和他會算計,有城府,我一個剛下山的怎麼會鬥得過你們這些老狐狸?”
“老狐狸?林某人不老!”他又是哈哈大笑,“你別笑!聽我說完!”
“你們見那人被打得半死回去,引起了你們的好奇心,於是盯著元州比武大會這個口子將赤霞派的人混了進來,因為你們知道元州是絕對不會讓你們有任何可趁之機,所以,你們也與我一樣換了身份,將一些人帶進了元州。”
林其之不可置否,一臉無辜表情,彷彿在說:“這都是你自己臆測的,可不關我的事。”
“你們的黑火是誰讓你們帶進元州城的?”老宋吃完最後一口,便開始問,“這些東西,可不是一兩日埋進來的。”
“既然如此,兩位都說到這裡,不如在下把元州的計劃和盤托出?是時候見一下誠意了。”
“當初這些黑火,確實是在下從邊城調運過來的,不過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權勢,能做到這件事的,南晉上下只有一人。”
老宋和我互看一眼,都默不作聲,心裡隱約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怎麼?都不好奇還是不敢問那位是誰?”
“是住在道觀裡的上仙手筆吧?”
“宋先生果然聰明,越姑娘,你應該也想到了,只是,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