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銅色的殘月掛在漆黑的天空,沒有任何星子閃爍。我在家後面的溧陽山山洞裡醒來。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衣袖,手裡的刀明晃晃的閃著,看不清遠處人的面容,“我只是下山回家看一眼,準備跟阿孃告個別就離開秦家,沒想到,連話都沒說,推開門就看著全家人躺在血泊裡,不明白是誰跟秦家有仇。”、
“現在秦家就你一個活著,有什麼想法沒?”“沒有,不知道往那邊走,這路怎麼會如此崎嶇,有點迷茫。”我抬了抬頭看著黑夜裡天邊唯一的亮光,不如下山時那般清澈,自己突然也不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小丫頭,越衝之一句話說的很對,有的時候人長大隻需要一瞬間就夠了,更何況有些事也應該早為自己做打算。現在,才感覺自己如同一葉扁舟,飄在無人的江上。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你們家這案子這時候已經報了官府,大街上全部都是懸賞尋找知曉線索的人,連整個元州府都驚動了,秦家大案恐怕要和前面幾樁大案合併了。”
“還有幾樁?”我望著前方,愣愣發問。
“對。”
“寧康五年,利州城西商鋪松家全家被殺,半年之後,全州總兵連家全家被殺,之後永寧四年,梁燕丞相府一家被滅,五年之後的巖州秦家也被滅口,你家和這幾件案子,前後死了幾百人,而你是唯一的活口。”那人捏著手,看著我說,“你得好好感謝救了你的恩人。”這幾年,除了師傅,秦家人真的沒多少感情,但是阿孃,我也明白當初要了我是因為自己在秦家的利益不受損害,才會選擇對我好,這些年真心假意著實看不清,只是現在的我想要找到真相,不為別的,那些與我有關無關卻因為可能同一件事死去的無辜人們,只有我一人活下來,只想找到真相,即便是難於登天。
不過我在下山前,看越衝之似乎是知道些什麼,不過她也從來不肯告訴我如何,只是直覺告訴我,跟當初梁燕都城跟師祖那一場轟動天下的兵變有關。真真假假的話她插科打諢說了許多,自己記得不甚清楚。
“有什麼打算?”那人問。
“都說了,不知道。”
“我知道你要去找真相。”
“不一定。我都不覺得自己是否能活到那一天,看現在的情況似乎是按兵不動為上策。”
“我可是救了你啊。”
“所以呢?越衝之,你以為我認不出你嗎?”
那人才轉過身慢慢走到眼前的火光裡,“當時那樣的情況,不打暈你,那些官兵還有躲在暗處的置你於死地的人。”她看著我,“你下山前我就想跟你說別回秦家,只是那樣你又會問為什麼不讓你回去。”
“秦家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啊,不,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秦家做什麼勾當你也知道,當時你為什麼不同我直說。未必承受不住。”
我拿起刀,走向她,“越衝之,你從來不肯正眼看過我,我知道,自己不像忍兒那樣聰慧懂得隱忍,自己資質平平,在你眼裡,我甚至不是一個人。”
“不是,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只是我不忍心。好不容易教出一個徒兒,就要眼巴巴地看著你去送死嗎,況且這幾年,死的人夠多了.......”
“可是,我想找到真相,”心裡開始慢慢有個輪廓,“秦家二十三口人包括我的阿孃全部都沒了,是,他們是不對我怎麼樣甚至想把我嫁出去換取全家利益,可是這麼多人啊,這麼多人,全死了,就我一個活著,換做任何一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世道冷漠也好,你笑我傻也好,查詢真相我一定要去做。只是因為我做不到袖手旁觀啊!你明白嗎?師傅。”
她嘆了口氣,坐到我身邊,從身上取下一件玉佩,和一個香囊,“原本也是要給你當做下山禮物,現在正好給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