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怎麼辦?”蓮笙在床榻旁看著齊先生給李行胥行針,每一步都在刀尖上走著,明明是寒冬臘月天,偏偏屋子裡的人急出一身汗來。
“好了。”齊先生深吸一口氣,“你好生照顧,他後半夜起燒千萬來叫我。”說罷收起藥箱,又到旁邊去看著藥爐子,又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十......十娘。”蓮笙見到李行胥有些緩過來在夢裡囈語著,“十.......十娘。”又是一遍。
她在旁邊默默聽著,只見到他臉色蒼白,唇邊微微顫動,“少主,你這又是何必呢?她人在哪裡都不知道,又不是念著你的人,又何必如此想她?”可她也明白這份情意深藏在心中,其實她何嘗不是這樣守著他呢?
過了半柱香,小廝把剛熬好的藥端了進來,“齊先生說,要趁現在給少主服下。”
“交給我吧。”她與小廝又是一陣忙活,將李行胥扶在一個喂藥剛好角度,她拿起勺子就往李行胥嘴裡舀著,“少主,喝藥了。”又是輕柔哄著,剛餵了一口,又全部吐了出來。
“姐姐,這樣不行啊。”
“你把少主靠在你懷裡,捏住他的鼻子。”小廝按照她交待的做著,被捏住鼻子的李行胥呼吸不過來,於是就張大了嘴巴,蓮笙趁著這個時機給他灌了一大口下去,但他又吐了出來。
她繼續灌著,他邊吐邊喝,弄得三人身上全部都是藥味,狼狽不堪。
藥碗總算是見了底,她又是一番整理,小廝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你去睡吧,我來守夜。”
“姐姐,萬一有什麼不對,記得喊我們。”
“知道了。”小廝也沒敢走得太遠,就在門口找了把躺椅休息去了。
蓮笙怕自己睡著,在袖子裡藏了根針,覺著自己迷瞪的時刻就刺著自己,好在後半夜李行胥睡得很安穩,並未起燒。
天已大亮,她靠在床邊,實在有些睏倦,在迷糊之間好像聽到床上有些動靜,努力晃了晃頭,果然是李行胥醒過來準備下床,她見狀:“少主怎麼不喊我?”趕忙扶著他。
“我見你累了,覺得自己身上好些,所以打算下床走走。”
“幸好,昨夜沒有發燒,”蓮笙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少主可是要到外面透透氣?我陪著您吧?”
“不用,蓮笙你去休息吧,”他看著她身上藥漬痕跡,想必是喂藥很不太平,“你知道我從來不喝藥。”
“不喝藥怎麼行?少主要保重身子。”蓮笙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外面的師爺打斷了。
“少主,你可算醒了,”師爺鞠了一躬道:“這是這幾日賬目,還有一件事,屬下不知道該不該報。”
李行胥示意他直接說,“就是,梁燕一群人昨天進城了。”
他的心稍微波動了一下,“簫元亨他們嗎?”
“不是,簫元亨他們出了麗都徑直朝著梁燕方向去了,追蹤到另外一艘船,他們昨日就混進來了。”
“帶了什麼東西沒有?”
“沒有,報價單和送貨單上都寫著送釀酒原料過來,我特地去問了城門口盤查計程車兵,並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異常,”他想了一會兒,“他們進城之後去了哪裡?有查到嗎?”
“哦,他們就在老街上的酒家開了房間,一行人剛住進去。”
“可有看見什麼武功高強的人沒有?”
“沒有。”師爺努力回想了一下,“都是打扮成貨郎模樣進城的,並未看到有什麼武功高強的人跟隨。”
“你退下吧。”他閉上眼睛,可蓮笙知道,他其實想問十娘有沒有進城,看樣子並沒有跟隨來,很有可能跟著簫元亨那艘船去了梁燕。
過了許久,“蓮笙,我想出門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