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瞧了一眼,那眼神,就像是俯視著一切弱小,我知道那是長時間浸淫在權勢裡的眼睛,充滿著慾望與殺戮。
只是用這樣的眼神瞧著自家兒子,果然這些弄權人不當任何人是條命,不得不說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南晉百姓只怕是要倒了血黴。
我回頭瞧著蓮笙,她的眼裡透著恨意,似乎不全是因李行胥的關係,還有些想要殺人的衝動,難道是她與長公主之間有什麼,難道害蓮笙一家,是這位長公主?
李行胥救她,長公主害她,這一家人真是冤孽迴圈,母親一力破壞一味奪權,兒子卻在彌補母親對南晉的傷害,天意如此,聽過一個說法,上輩子做不成的怨侶今生必是關聯甚深的親人,大概李行胥母子就是這樣的關係吧。
他們終於走了,確定四下無人之後,蓮笙比我更加快一步衝了出去,繞道屋子正門開啟,蓮笙向我做了個手勢,明白裡面安全無恙,我這才進去,這屋子的格局與東角那屋十分相似,只是正對著我們鑿了一個洞,兩邊的座椅上有機關,我和蓮笙一人一邊,那門終於開啟,地牢空氣裡有種龍涎香的味道,我們悄悄從上面看下去,李行胥就拴在那裡,沒什麼氣息了。
不由分說我們倆三步兩步下去,蓮笙扶起李行胥,我從懷裡掏出護心丹就被蓮笙一把奪過,一併喂下,我嘗試用真氣為他運功療傷,“李行胥?李行胥?醒醒!”
他渾身上下受了不少鞭刑,還有些被凌虐過的樣子,從元州到麗都認識他到現在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我示意蓮笙讓開,我坐到他後面開始為他運功,還好,未曾傷及心脈,療傷過程中,他睜眼醒來,蓮笙在他面前:“少主!你這是何必呢!”
他過了半晌艱難開口:“十娘,謝謝。”我專心運功:“李行胥我們倆之間的帳還未清,你要是這麼死了,我倒是沒人尋仇了。”他突然咳嗽了幾聲,“我給你帶了件東西,你師爺的劍法給帶來了,記得好好恢復。”
沒錯,我用了一個晚上時間謄寫出的裴元劍法,李行胥的內功不知道承襲哪家宗門,“你內功心法從何修的?我好給你找來。”
“你就不怕我恢復了?”
“我不怕。”自從練習心法最後兩門,他也感覺出來,“十娘,你的內功越發精純了。”口氣裡竟然有些羨慕,一開始越衝之覺得我不善武道,沒想到如今能練成這個絕頂高手,“只怕我恢復,也打不過你了。”
“專心些,別說話。”蓮笙一直盯著周邊,還好長公主走後一直沒人來,今晚行動前已經知道林家兄妹今晚也不在這樓中,大約一炷香之後,我見他體內的血脈已經打通,便收了功力,此前蒼白的臉色稍微恢復了點人樣,蓮笙攙扶著虛弱的李行胥,“少主,我們走!”
他有些無奈的看著我們,“你們走吧,別管我了。”
蓮笙哭著說:“我死也要送少主出去,您這又是何苦呢?”他也只是緊閉嘴唇,我知道他想要說卻說不出口的感覺,猶如元州被他們設計時的我一樣無助,內心倒是高興不起來,只是為南晉嘆一口氣而已。
“你們走,在這裡我還能保全性命,還有,母親她也在此。”見他有些苦澀,我還是把剩下的藥物給了他,“原本是要把你打暈了救出去,你那母親賞賜了很多東西,現在也算是名聲大噪,樓裡暫時不會懷疑到我們,但你說的也不錯。”
蓮笙暗捏了一下我,“他要是走了,我們也沒有備好的計劃來替換他,我知道你願意,可是你問過你家少主願意嗎?”
“少主!”她別過頭去,“這些藥我就留給你了,自己挨不住就記得吃,你放心我沒下毒。”李行胥抬頭看著我,“十娘........”
“死狐狸,”想起很久沒有這樣叫過他,“好好保重。”說罷我打暈了蓮笙,“自己看著辦。”就要往上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