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稀的夜裡,街上依舊是人影如龍,繁華似錦,麗都的胭脂氣一日比一日更重。
星月樓門口貼了張告示,“寫說是招歌姬,花魁,還有雜役。”老宋趁著夜色無人發覺進來與我說起這件事,三天前不知道怎麼的,連夜運走一批人,老宋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遠遠看著星月樓的後門來了好幾輛馬車,只是說京城裡需要,其他的一律打聽不出來,“裡三層外三層全部圍著打手以及看著像貴人家的府兵。”我看著他一面嘆氣一面捶向桌子,“南晉這幫人,完全不顧百姓的死活!”
我只是看著眼前的老宋,心裡卻在盤算:“需要我進去嗎?”
“你的傷勢還沒完全好吧?再等一段時間。”老宋遞過來一個藥碗,“明日起該換個方子了,對了,老九有沒有教過你易容?”我想了想,“是教過的,只不過長時間不用這招,得要想一想。”老宋搖了搖手,“不急,三天後,我給你備上藥材,你就好好準備易容。”
這易容是玲瓏門裡一個小把戲,師祖當年殺進梁燕都城用的這易容,這原料也不費勁,只需要找到三味藥材加上萇越山的穀草就可,塗抹在身上,使肌膚不僅光滑且抹去一切痕跡,若是塗抹在臉上容顏大改,配合心法能維持一年以上的時間,而且這藥方人間難尋,臨走前越衝之給了我,在元州以為能用來掩護身份,沒想到在麗都才用上。
我化作男子裝扮,出門去了麗都最大的藥房,將三味藥找齊全,確定無人跟蹤以及也確認這家藥房背後無人操縱,才敢把需要的藥材跟掌櫃的說,掌櫃的說是要等一日,因為今年藥材收成不大好,這三味藥正好在其中只能再等一等,我就把定金和酒坊地址留下,掌櫃的點頭答應明日準時將藥送到,於是我想觀察一下這星月樓到底是何樣,到了門口只看見大門緊閉,門口告示上貼著今日不營業,找了間在附近的飯館,準備打聽一下究竟什麼情況。
剛坐下來就聽到旁邊有人在議論說是剛送了人去京城,不知道是送到哪家府上,“聽說了嗎,長公主那兒也送了不少人,也真是可憐人。”聽到長公主三個字,手裡的茶杯不自覺的晃了晃,不一會兒小二就把幾樣吃食送來了,都是麗都特有的,我初到麗都還有些吃不習慣,不過時間一長就能習慣這裡什麼都放糖的菜色了。
傷勢還未好全,不敢喝酒,只是點了壺清茶就著這些菜,這幾日也沒什麼胃口,秋日的風颳來就還有些炎熱的感覺,蟬鳴倒是聽不大見了,只有傍晚時分一些蟈蟈還在嘶吼,天氣也是一日比一日涼了,心裡不自覺的還能想起他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這段時日還能陸陸續續聽到他的訊息,老宋他們也不敢告訴我確切的,只能躲著我說起他的訊息,而且落雁樓在麗都的勢力原本就不如赤霞派,加上元州覆滅更對落雁樓造成一定打擊,他們想要抽出身來趕到總兵去京城的路上攔截,沒想到我們的速度比他們的更快,等他們抵達的時候總兵大人早就死在了行轅裡,據說是自殺的。
想起這些事心裡猶如一團亂麻,梁元亨走前的那個眼神我忘不了,但是元州總兵府的大火更加忘不了,那些人還有那一晚的和樂就像是圍繞著身邊的噩夢,揮之不去,但願意沉浸其中,梁元亨臨走前的叮囑我不能太過心軟,否則極其容易被利用。
其實我明白到達元州的那一刻起,不管是不是我願意選擇的,還是踏上了這條路,這一輩子怕是跟情愛這些無緣了,既然身在此處不如一往無前,那天說的很清楚,這一刀我還給了他,我與他之間的事就剩梁燕與南晉之間的事情,其他的早就灰飛煙滅了。
眼裡有些溼潤,努力吞了幾口飯就出門回到大街上,人影當中有個紫色衣衫閃過,我知道剛剛在飯館裡,有人一直在看向我這邊,想必是赤霞派的來了人,一直負責監視,我也不著急回到酒坊就慢慢晃悠在街上,趁這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