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拿起幾張紙來看,哪怕她不通詩書?,也能看出考生們的激憤,就差指著衙門說考試有黑幕,要重考。
“他們還說其他女秀才也不是憑本事考上的?”竹清問,賈大人點頭,“是極,畢竟陳司計這事……有一就有二,他們覺得是我們偏袒陳司計,要我們儘快處理。”
“對了,我有一事不明。”竹清似乎在閒聊,看著訴狀紙,漫不經心地問道:“他們看見了李一金進去,怎麼確定她就是去找陳司計的?客棧內住著京城派下來的學政等監考官,李一金為何不能去找他們?”
賈大人低頭,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是店裡夥計說的,因?著有生人進入,他多?看了幾眼,親眼所見李一金進了陳司計的房。”
“我想見一見陳司計。”竹清表情看不出想法?,語氣裡不容置喙,賈大人說道:“少師大人請。”
衙門的牢獄屬實不是甚麼好地方,昏暗不說,客氣中還瀰漫著一股腐臭味,讓人生理不適。竹清彎著腰捂著鼻子,跟隨賈大人走?到?了最裡面的牢房,被剝奪了官服的陳司計正坐在裡面的稻草堆上,渾身不著一絲首飾,但是精神頭還算不錯。
“陳司計,少師大人還有尚宮來看你了。”賈大人識相地走遠了,留出空間給她們說話。
“少師大人。”陳司計猛然抬頭,旋即起身衝到?竹清面前,隔著欄杆,說道:“能再見到?少師大人,滿足了。”
觀她神色,竹清就知道她有些絕望了,“你?別擔心,我會查清楚的。你?是甚麼樣的人,我明白,入了尚宮局多?年,你?勤勤懇懇,從不作那些欺男霸女的事,又怎麼可能舞弊呢?”
“我知道少師大人相信我,但是——”陳司計嘆氣,暼了賈大人一眼,沮喪地低聲說道:“但是天下人不信,您看,賈大人著急忙慌就想給我定罪。”
“看出來了。”竹清也低聲說道,方才在上邊,賈大人口口聲聲訴說自己的不容易,又說宜州考生聯名寫了訴狀紙,無?一不是在表明,陳司計是有罪的。
“不管他們,我們相信你?就足夠了。”竹清拍了拍陳司計的手?,陳司計點頭,“是。”
既安慰完了,竹清就開始問正事,“那日你?真的見到?了李一金麼?”
“未曾,那日我頭疼,吃了藥便歇下來了,門是我鎖了的,單從外?邊開不了。但是隱隱約約間,我察覺到?了窗戶有動靜,可是明明我把窗戶也關了的。”陳司計疑惑不解,她猜測道:“莫不是有人從窗戶進來,然後開了門,讓李一金進來了。”
如此,不正好應了店小?二的話,他看見了“陳司計”開門,還有他們兩個寒暄的畫面,也看得清清楚楚。
“這事你?跟賈大人他們說過麼?”竹清又問道,如果窗戶被撬開,外?面的窗沿肯定有痕跡留下來。
陳司計搖搖頭,“不曾,我信不過他們,故而有可能證明我清白的事,我也不曾跟他們說。”萬一說了,他們毀屍滅跡怎麼辦?
“為了痕跡,我們得去客棧一趟。”竹清說,再多?的事就問不出來了,陳司計那日喝了藥,昏昏沉沉,也不大清楚其他事。
“少師,保重。”臨走?前,陳司計依依不捨,她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是最後一次見面,倘若事情?不順利,一定要有一個替罪羊,她就是那個頂包的人。
除了陳司計,竹清還見了李一金,比起陳司計這個有官階的人,她才中了功名,待遇明顯差了。關的牢房還有老鼠跑過去,蟑螂遍佈。她頭髮散亂,在竹清問她時,來來去去也只?說得出“我沒有去過雲升客棧”這句話,別的是一句也問不出來。
竹清等人不敢耽擱,她帶著丁香還有黎司寶出了衙門,賀歸霖早已讓人備好了馬車,等幾人上了馬車,他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