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在高空逛了一圈,仍然沒找到呂樹的蹤跡。
他抬眼看了一眼彈幕,今天的彈幕好像刷得格外迅速。
【所以你們還在慌什麼啊,難道我們的命運一直拿捏在自己手中嗎?】
【對啊,就算不是“全部完美通關者”,明天也會有“高維生物”、“他維”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支配我們,有區別嗎?】
【但我覺得如果有了許願的機會,絕大多數人都會許“支配世界”“成為所有人的神”這樣的願望吧?你看水島川空,你敢說她如果有了這樣的機會,不會許願救她的妹妹?你再想想愛德華,難道他不會許願統治所有人?再想想北望……呃,北望算了,估計他會直接睡過去。】
【還沒證實迪翁說的這個“真相”是真的,你們慌什麼。】
【迪翁都被主辦方殺了,怎麼可能不是真的???】
【我好像突然明白第一玩家這麼努力完美通關的目的了……他不會是想復活他的那個爸爸吧?】
【……】
蘇明安見此,微微一怔。
……對了,還有這種“復活類”願望。
可是即使這樣,他也不會許下這種願望。復甦一個世界,與復生一個人,這種選擇再簡單不過。就算他選擇了後者,一旦不選擇前者,也會迎來悲劇的結局。
他必須要永久結束這場遊戲。
對於布萊爾·迪翁的死亡,聯合團說迪翁是【觸犯了遊戲的某種規則】而死。這與蘇明安的猜想一致——那就是主辦方有某種不得違背的【規則】,它能處決觸犯了規則的人。
就像之前有人作死去攻擊老闆兔雕像,被主辦方降下的白光秒殺——只有玩家主動觸犯【規則】,主辦方才有權利處決玩家。
蘇明安有過一個猜想——主辦方只是一個“利用”世界遊戲的存在,主辦方自身很可能沒有過於強大的偉力,只能像【他維】那樣藉助間接方式(比如世界遊戲),才能達成掠奪文明的目的。
世界遊戲的規格,很可能在主辦方之上。主辦方只是個“維護者”、“主持人”,或者“裁判官”,而世界遊戲是它們掠奪文明的一把刀。
世界遊戲、主辦方、玩家,這三者之間可能是某種制衡關係。一旦有一方最後獲勝,局面便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愣。
等等。
他將輪椅停在核心區的辦公大樓外,陷入沉思。
——這不正是第九世界的情況嗎?
黎明系統、他維、阿克託,這三者之間也存在制衡。而且關係勉強也對應得上。
他感到一些恐慌——第九世界的情況處處照應現實,難道是遊戲本身在暗示什麼?
因為製造這些副本的,應當是世界遊戲本身,並非主辦方。否則主辦方只要弄一個所有人都活不了的副本,一切就都結束了。
所以……很可能是世界遊戲本身在暗示什麼。
如果能夠見證這個第九世界的結局,如果能瞭解這種制衡關係和【他維】的本質——他甚至可能找尋到一條提前結束遊戲的新道路。
他思考著,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
“博士,博士……您怎麼坐在這裡?”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匆匆跑了過來。
“什麼事?”蘇明安抬頭。
“洛卡蒂太太病重,她想見您最後一面。”中年人說。
蘇明安思緒轉了一圈,不知道這個洛卡蒂太太是誰,三條時間中都沒有這個名字。
“我沒時間……”他說。
他轉身,卻聽見中年人疑惑的一句:“——您不去見梅拉·洛卡蒂太太了嗎?”
他倏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