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已經,配不上他了。”
玻璃門在眼前合上。
炫目的彩燈在她的眼中閃爍,白雪如絮滑落在門面之上。
在關上門時,她聽到裡面一聲顯得有些蒼老的語聲:
“知道了,涼子。”
男人說:“……你的想法,我會跟本家說的,這按兵不動的策略,是應該改改了。那幫自持身份的老傢伙,也該去磨練磨練。”
涼子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不是成為玩家的那塊料,光是隔著螢幕看那景象,她就嚇到腿都哆嗦,代入一下更是呼吸都喘不過來,更別說直接下場。
她知道自己下場就是去送,只能死得毫無價值,還不如開個店,賺點後勤積分,不至於在遊戲結束時一無所有。
……她確實不能成為冒險玩家。
但這不意味著她不能號召別人成為冒險玩家。
這不就,等於是成功了一次嗎?
她哼著小曲,將外面螢幕上的直播調到了呂樹的直播間,看了一眼螢幕裡持刀的高挑青年。
他此時正行走於普拉亞的黑夜之中,刀鋒格外銳利,肩上的小螳螂也如同收割生命的機器,只需數秒便能切下他人的頭顱。
他看上去依舊沉靜,冷漠,沉默寡言,像一根木頭般立在螢幕裡,像之前她看見過的,他自閉的樣子一樣。
但與那時不同的,是那瘋狂划過去的,雪花般的透明彈幕。
他們打call,喊加油,對他表白示愛,如同一群群狂熱的追隨者,那些大膽的用詞語句讓她有些窒息。
她仍然記得,在她第一次見他時,還是在安西的太華山,那時他還沒這麼高,只是一個沒發育好的小矮子,身材更是瘦得如同一隻黃皮猴。她一度還覺得這傢伙是不好好吃飯,營養不良才成這樣,是個不聽家長話的壞孩子。
……後來她才知道他原來早就已經沒有家長了,也不會有人再給他做飯了。
當時爸爸看見他只是一味地嘆息,像是恨鐵不成鋼,像是為他的過去可惜。古武那邊也將他當作垃圾,直接將他驅逐了出去。
她那時以為,這個沒有父母長輩的傢伙會從此一蹶不振,畢竟在她看來,沒有家世,就等於沒有了一切,更別說他自己看上去也不太聰明的樣子,不像能夠逆天改命莫欺少年窮的人。
但現在。
……就連她的爸爸,也只能抬頭看著顯示屏裡的他,就連本家那邊,都要為了拉攏他而低頭。
世界遊戲……它真的在改變每一個人的人生。
這就是開幕式上老闆兔所說的,“被選中的幸運”嗎?
涼子再度看了一眼螢幕裡的青年。
她頭一回感覺到了,這場世界遊戲,其實並不只是一場對人而言的災難。
而對於她而言……她也不想再接觸這樣與之前全然不同的他。
她只是個商人,一個寵物店主,能做的只有養狗,養貓,而後在他需要的時候,收錢辦事,順手喂喂他的螳螂。
她早就不對此動心了。
螢幕裡,他的刀鋒依舊銳利,行走時如同黑夜裡的死神。
“再見。”
她看著螢幕裡他的眼睛說著。
……
普拉亞的殿堂裡,身著華服的教皇,沉默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對,把這個鋸下來,削平,儘量平一點,我看看能不能背上……”蘇明安的聲音響起。
安靜的殿堂裡,彙集著普拉亞的三大方領頭人物,以及一個救世英雄蘇凜。
本會是彼此針鋒相對的緊張局面,此時的塞維亞和阿爾切列夫……卻被蘇明安指揮著在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