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裡,曾經有人希望他成為飛鳥,他卻連向上的羽翼都沒有。
他一次次被否定,被拋棄,仔細想想,他都無法模擬,要是沒有遇見黎也,他會變成什麼樣,那段差些挺不過來的日子又該怎麼樣。
靳邵環著她,掌心時常撫過她的小腹,突然覺得自己才是應該感恩的那個。黎也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力道收緊,她真的要拿不住音樂盒。
兩股熱溫交融,她被他又蹭又親,搖搖晃晃地,不知道怎麼就被她掰著身一轉,朝後坐下,神不知鬼不覺把她那音樂盒都拿走了,翻出來的東西再庫庫裝回收納箱裡,一邊疊著衛衣,跟她扯起皮,說自己竄了個子,這件都穿不了了,不然也不至於壓箱底。
黎也努力回想,“我怎麼記得我買的大一碼。”
靳邵疊了半天疊得亂七八糟,最後啥也不管往裡塞,聽她這麼說,停下手,說:“你是不是對咱倆分開的年頭沒概念?”他都恨不得給她比出來,“八年,母豬都會上樹了。”
黎也:“……母豬跟你的個子有什麼關係?”
“……”靳邵看她一眼就回收,盒子一蓋,看回她:“我現在穿鞋一米九你信不信?”
他多半酒沒醒,什麼母豬上樹什麼穿鞋一米九都往外蹦,黎也都不知道先笑那個。
“打拳這麼躥身高嗎?”甚至被帶得關注點又跑遠,捧著臉道:“早知道多踢兩年跆拳道了。”
靳邵徹底沒話說,抱著箱子往衣櫃裡鑽,挺著面嚴肅脊背對著她。
聽她又叫自己:“靳邵。”
沒回頭,悶了聲:“嗯。”
但嗯了之後又許久沒下文,他奇怪扭過身,扭到一半,驀然聽到句:“三年前我回桐城找過你。”
就保持這扭一半,滯停了,“什麼?”再緩慢地,一點點向她看過去。
“但是沒找到。”黎也一臉沉靜,他聽後張了口,可能想解釋自己那時並不在桐城,或者要再表達一下驚訝還是什麼。
那都被黎也堵回去,她說:“不過在去的路上,我做了個決定。”
她停頓,餘光裡見他走近,於是直視他,說火車上的一天一夜,她頭腦清醒後也依然堅定的決定:“如果能再見到你,我就帶你走。”
靳邵登時啞然。
就這一句
什麼都足夠了。
什麼都不用多說。
他抱她進懷裡,兩人都哽塞著不說話了。
靜靜地,像回到那年,重新設想另一種故事發展——她再次踏上天崗街,途經喧嚷的露天牌桌,知了長鳴的綠樹,喇叭叫賣的遠處坡道。
推開一扇貼掉色紅對聯的旅店門,粗陋的木桌前坐著個閒閒看書的年輕人,他倦懶地撩起眼皮,看見來人後愣住,也許驚嚇,也許驚喜。
然後對她說,你是回來找我的嗎?
像他說過那樣。
這個世界太大,有些人找不到,就只能等。
他已經等不到他的母親了。
可他或許還在等著她。
所以那次,是酒後神經,也是內心深處最盼望的歸所。
她會說是。
從今往後,都不用再等了。
第84章
人忙起來真會把什麼都拋之腦後, 早在春分之前就跟敏敏約的飯,結果一晃就到了月底。
黎也好不容易偷了個下午的空當,還是去書院參加學術會議, 靜音前給敏敏發了條當日有空。
半道休息摸魚, 就看見一輪訊息轟炸, 黎也果斷拍了張自己面前記錄問題討論的筆記和會議專屬版農夫山泉, 告訴她莫急莫慌, 緊接往上翻到她發的某條訊息截圖。
上回過去, 她私心加了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