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拉扯,擴大,到如今不堪忍受。
面對靳邵,她慢慢惶恐,焦心如焚。
還是那句,茫然的前路要走向何方,停在那裡,到底在哪裡才是個頭,要怎樣才能結束痛苦。
這條路太長了,她實在承擔不了一個人的付出和牽掛。
時乖運舛,一切都回到原點。
她彷彿註定孤獨。
……
雨一早便停了,如她所料,屋內空空蕩蕩,東西不用再收拾,她昨天魂不守舍把所有活都幹了,拎包就能走,沒有理由逗留地再久一些。
靳邵沒要送她,甚至沒有電話,沒一條訊息,只是當她開啟房門,地上有一份涼透的盒飯。
她忘記自己有沒有吃,也忘記反撲的情緒上來哭了有多久,胃裡所剩無幾的東西攪纏作痛,熟悉的冰涼從頭漫到腳跟。
再有意識,她已經坐在偌大的候車廳,顯示大屏上紅光跳動,廣播裡通知檢票,她提上不多不少的行李,排進隊伍中。
人生常態嘛,兩隻手就那麼大,想拿起一些,就要放下一些。
二零零八年八月末, 北京街頭還貼著奧運宣傳海報,閉幕式過去幾天,街路旁還能看見奧運刀旗, 夏末的溽暑像是稽留不前, 滲進仲秋的空氣裡。
重回到滿街朱樓碧瓦、光彩溢目的城市中, 黎也竟和初到桐城那天一樣的無措, 每一條街道都陌生, 人煙浩穰, 車馬駢闐,她拽著圓渾的行李箱, 打車去酒店。
離婚之後,秦文秀帶她離開北京, 在北上廣地區打轉,聽到舅舅也在廣東,母女倆暫居下來,沒想到兜兜轉轉,秦文秀回到這裡,她也重歸故土。
回來的事沒告訴黎偉光,聽他說重灌了婚房,搬去了哪裡,黎也沒問。北京何其大,跨個區就天各一方, 誰也找不到誰。
路上給秦文秀打電話, 意料之中地響鈴不久被結束通話, 司機看後視鏡跟她搭話, 說你一個小姑娘,這麼晚坐車過來家裡還沒人接?他一看目的地, 啞然更說不出話。
黎也沒回話,波瀾不驚地玩蹦球遊戲,一次次碰壁回到原點,不耐煩地嘖聲,也沒退出去。
她在酒店睡了一整天,像要把這些天的疲累都一次清空,機械地起床,洗漱,叫餐,邊吃邊點開秦文秀回的未接和未讀,電話再播過去,手機放一邊,在她嚥下第二口飯糰時接通。
沒有廢話,也沒有管秦文秀問了什麼,通話十幾秒,她就說了兩句話——
“我在北京。”
“是我上門,還是你來見我?”
此前黎也想的更多的可能還是,這麼些日子不見,先說什麼,從何問起,她應該是什麼表現,惱火,委屈,難以理喻,她可能會情緒失控變成一個瘋子,抓著這個所謂的母親的手,把這麼久以來的痛苦斥問出來。
真當這天到來,黎也走出站口,看著身邊人來人往,成群結隊,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沒有急切地想立刻馬上見到她媽。
……
秦文秀空著肚子打車過來,見她居然只找了家名不見今傳的小餛飩店,點了碗鮮肉餛飩,上面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