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門口,季懷川正要進府遠遠便看見有人抬著棺材鬼鬼祟祟繞到後門去。
沉思片刻後,他走過去叫住了他們。
“站住。”
他低沉的聲音頓時將幾個抬著棺材鬼鬼祟祟的小廝嚇了一跳。
“侯爺?侯爺恕罪。”
“小的也是按少夫人的吩咐辦事,請侯爺恕罪。”
季懷川聞言神色一變,“這棺材是給誰準備的?”
幾名小廝聞言一愣,隨即試探道,“侯爺難道不知道?桃枝姨娘今早歿了。”
“什麼?”季懷川聞言忽然瞳孔微縮,神色震動地往後退了一步,半晌才回過神來抬腳大步往府裡走去行色匆匆往桃竹院走去。
留下幾名一臉惶恐的小廝面面相覷。
“那這棺材還送不送進去了?”其中一名小廝朝領頭的小廝問道。
那領頭的小廝聞言猶豫片刻道,“少夫人的銀錢我們都收了,棺材也買好了就差抬進去,侯爺既然也沒說什麼那就抬進去吧,別白費了。”
“好。”幾人說著就抬起棺材繼續往後門走去。
當季懷川一路心情沉鬱地走到桃竹院時,入眼便是一片蕭條,院門大開著。
他抬腳正想走進去卻覺得腳上似有千斤重怎麼抬不起來。
他腦中忽然閃現桃枝與他相伴幾年的點點滴滴,她的一顰一笑都閃現在他腦中。
那些美好的畫面彷彿還在昨日。
她從他少不更事時陪他一路走來,有時候她甚至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
只是自從他回京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她臉上如桃花般絢爛的笑容。
有的只是眉目間散不去的愁容,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愁容因何而生。
只是不想面對罷了。
回京後她看著他的眼神一如從前,只是他也知道,她看的是他也不是他,她更想透過他看到年少時的他。
不知何時他害怕看到她的眼睛,他怕從她眼睛裡看到失落或失望,對現在的他失望。
他辜負了她又何曾不是背叛了年少時的自己。
可終究是回不去了,他就只能逃避,以為過些時日就好了,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
他終究是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那終歸是他年少時喜愛之人,他還是想見她最後一面。
謝婉清正在跟銀蝶燒紙錢。
忽然察覺到身後走來一道人影。。
她微微轉頭看去,隨即神色平靜地收回視線,繼續拿起一疊紙錢放到火盆中。
季懷川沉默著走到那被白布覆蓋的屍體前,顫抖著手似想揭開那白布。
“侯爺,姨娘已經去了,就不要讓她安心吧。”銀蝶雙眼通紅攔在面前語氣悲憤道。
季懷川聞言神色一僵,隨即收回手抬眼看著銀蝶神色愣怔道,“她走前可說了什麼?”
“沒有,但奴婢有話說。”銀蝶一字一頓道。
季懷川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銀蝶憤憤不平的聲音隨即響起。
“姨娘因為當年被灌下一碗紅花,自此就落下了病根,再加上這些年她思念侯爺成疾,她本就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她從未怨過侯爺,她只覺得是自己命苦,侯爺曾經對她許的那些話她一直記在心裡,可侯爺像是早已經忘了。”
“因為那些話她一直活在過去,久久不能釋懷,侯爺既然做不到當初何必說那些好聽的話?又有幾個女子能抵得住情意綿綿時的花言巧語。”
“侯爺是男子,自然可以隨時抽身,一句年少不更事便搪塞過去了,可女子只要深陷何談脫身?”
“她這一陷便是一輩子,你以為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