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玄聞言沒說話,像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謝婉清隨即朝四周看了看,像是在尋找什麼。
隨即她忽然注意到手中拿著的玉佩,豁然抬頭看向靜玄道,“他呢?”
靜玄了然道,“他已經走了。”
“走了?”謝婉清喃喃重複道,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靜玄解釋道,“你剛才暈倒了,我跟他說你無事他便走了。”
“想來你應該知道了,你手裡這玉佩便是我說的媒引,裡面有你剩餘的魂魄。”
“方才你之所以會暈是因為這裡面的魂魄歸位了,你一時承受不住才會如此。”
“現在你既醒過來那便已無大礙。”
謝婉清聞言疑惑道,“可這玉佩怎麼能......。”
似知道她想問什麼,靜玄打斷道,“從它成為媒引開始它就不再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不,或者說是兩枚,你以前看到的是陰佩,現在你手裡拿的是陽佩,你於陰,你的魂魄便附著在陰佩上,你為陽,你的魂魄便附著在陽佩上。”
“你雖為陽,但需要找到陽佩才能找回其餘的魂魄,那才是大功告成,你魂魄有缺應該是禁術對你的反噬,能找到媒引也是你的造化。”
謝婉清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靜玄繼續說道,“不過現在這玉佩只是普通的玉佩,再無陰佩與陽佩,前塵往事也如陰陽兩佩一般不復存在。”
謝婉清聞言神色複雜地看著手裡的玉佩輕聲道,“這玉佩是顧大人給我的,他就是那個替我以命換命之人。”
“我見道長與顧大人似乎相熟已久,不知道長可否跟我說說他的事?”
靜玄聞言面露猶疑地朝身後的帷幕看了一眼語氣悠長道,“他啊,小時候本來是個頑皮孩子跟別的孩子沒什麼兩樣,那時我跟他是鄰居,有一次我給了他一顆糖,自那之後他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給我留一些。”
“雖然我比他年長十歲,那些東西我其實並不看重,但久而久之也不免有些觸動也算把他當半個親弟弟。”
“他沒有姐姐,也拿我當姐姐看待。”
“只是自從他父親死後就很少見到他笑了,他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開始奮發讀書,幾乎不讓他母親操一點心,還總想法減輕他母親身上的擔子。”
“後來,沒過多久我父親要強行將我賣給一個蠻族商人換錢給我弟弟娶親,我不願,他們便將我捆在柴房等天一亮便將我給別人。”
靜玄說著眼中露出少見的悲傷,謝婉清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讓她好受些。
她也沒想到靜玄道長還有這樣的往事。
她走到如今一定很是不易。
“那後來呢?”謝婉清不禁問道。
靜玄頓了片刻繼續道,“那晚我以為那便是我的命了,可正在我想自決時,他及時阻止了我。”
“他翻牆進去幫我解開繩索又將我託舉翻出牆外,那時他只是個半大的孩子。”
“之後他又將他給人打雜僅存的一兩銀子給了我,他跟我說讓我離開京城,走得越遠越好。”
“我本有些躊躇不前不知該何去何從,他的話像是給我指了一條路,我憑著一股不認命的勁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京城。”
“後來我幾經輾轉遇到了我師父,才終究有了歸處,我再回京城見到他時已經是十年後了,他變了很多,但又沒變,我雖有時候也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但在我眼中他一直都是那個別人對他一分好,他就對別人十分好的半大孩子。”
“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別人對他的好他記著,對他的不好也記著,至少在我心中他是恩怨分明,明辨是非之人,只要是他認定的事他定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