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侯不開口他便不起。
這時又聽宣文侯說道,“你我師生名分在二十年前就盡了,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師了。”
“過去的事也不必再提了。”
謝謙聞言神色一慌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在我眼裡您一直都是我的老師,不敢忘卻。”
“青孃的死是我之過,今日是打是罵全憑岳父大人處置。”
他說著忽然直直往地上跪了下去。
謝婉清見此也隨即跪下。
宣文侯見此長長嘆了口氣搖頭道,“打你罵你又有什麼用?人死不能復生,這是青兒的命啊,怪也怪不上你。”
他說著眼眶便紅了起來,隨即眨了眨眼顫顫巍巍準備將謝婉清拉起。
“你這孩子,你父親跪你也跟著跪,你又何錯之有呢?她拼命生下你不是想看著你因為她的死自責難過,而是想讓你平安喜樂。”
“別跪著了,快起來。”
見謝婉清一臉為難朝謝謙看了一眼,宣文侯也知她父親還跪著自然沒有她這個做女兒的在一旁袖手旁觀的道理。
於是轉頭看向謝謙語氣不悅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現在還提它作甚?是故意來惹我傷心來了?”
“還不快起來?難道還得我老頭子求你不成?”
謝謙聞言頓時起身有些手足無措道,“您若不怪我,我這心裡更不好受。”
這時謝婉清也終於緩緩起身。
宣文侯深深看了謝謙一眼,隨即轉身走向屋內,只丟下一句,“來都來了,陪我這老頭子喝杯茶吧。”
謝謙跟謝婉清對視一眼,隨即父女兩人隨之走了進去。
三人來到茶間坐下。
桌上水壺中的水正在沸騰。
宣文侯正要起身泡茶,謝婉清起身對他輕聲道,“外祖,我來。”
宣文侯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隨即收回手看向坐在他對面的謝謙語氣深沉道,“老師也好,岳父也罷,你願意認就認。”
“要說怪你也談不上,你也做了你能做的。”
“老夫也理解你,你早不是當年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只隨心而為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自你爹死後,謝家的重擔就壓到了你身上,你得為謝家著想,畢竟謝家也是那麼多條性命。”
“畢竟老夫走的這條路當時可謂前途渺茫,這些年更是如履薄冰,你避之不急也是理所應當。”
“至少雖然朝堂混亂這麼久,你兩邊都不站只忠於職守還能讓謝氏一族這麼多年平安無事,也實屬不易。”
謝謙聞言面露慚愧道,“終究是我辜負了您當初的教誨,我這大半輩子不過尸位素餐而已,說來我確實不配稱您的學生。”
宣文侯聞言搖頭道,“你能做好本職之事便不算辜負老夫當初對你的教導,也難得你不忘本心。”
“老夫這輩子門生無數,天資心性各異,你也算是其中比較出類拔萃的,在其位謀其職,你也無錯。”
“老夫不怪你。”